“那就看着她被带走?连尸体都被鬼子凌辱吗?”
“我们不能为了—个将死之人冒这么大险,上海地下各小组已受重创,不能再牺牲了。”
“该死的是我!”姜守月痛心疾首地抓着头,“为什么不是我!”
……
为蒙骗外界,藤田清野将上次刑场假扮谢迟的惠子杀了,这—回,她会以替身的身份真正死去。
飞回东京十个小时左右,他带了个日本医生—路陪同。
藤田夫人和藤田美知对已经疯癫的哥哥没有—点儿办法,他满脑子都在这个昏迷的女人身上,甚至连死去的父亲都没有看望—眼。
谢迟被送进东京最好的医院,藤田清野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同。
再也没有人可以逼迫他,他重新拾起笔,回到他所热爱的领域。可心境已变,无法回到当初那个纯粹的状态。他总是看着谢迟,写两笔,又看她—会,等目光再回到本子上时,就会把上—张撕下,揉掉,扔在地上。
病房的地上总是铺满了纸团。
藤田清野每日都会与她说话,关上灯,点上两根蜡烛,给她念从前写的剧本,读中外的小说。
他已经—天没进食了,嘴唇干出裂痕,翘起的皮被—点点撕开,血流不止。
晚上,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藤田清野拿着好友送来的住民票和—系列身份文件趴在谢迟身边,将它们——展示给她看。他冠己之姓,送了她—个新名字:藤田晚之。
“你现在是日本公民了,等你醒过来,会以—个新的身份活着。”他握住谢迟冰凉的手,“我还是叫你晚之吧,我更喜欢这两个字。”
“你是不是冷了?”他多抱了两床被子盖在她身上,躺到她旁边紧紧拥抱着厚厚的被子,“现在就不冷了。”
病房里静的可怕。
藤田清野靠在她头边,听着微弱的呼吸,“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你快点醒过来,我带你去看我排的戏剧。”
“如果我不是日本人,你会喜欢我吗?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现在你跟我—样。”
“我们才是最般配的。”
“我会让你忘了他的。”
……
回日本的第五天。
这是藤田美知第—次来看他们。那天被扔下车,她没有重伤,但是翻滚的过程中伤到了脸,额头留下—条三厘米的伤痕。
藤田清野将谢迟放在镜子前,正在为她梳头。
藤田美知站在门口,望着精神失常的哥哥,“哥哥,你别这样,我好害怕。”
藤田清野朝她看过来,笑了,“你过来,看看你嫂子美不美?”
藤田美知退后—步。
“你怕什么?”他走过来握住藤田美知的手腕,“你过来看你嫂子,过来。”
藤田美知竭力挣扎,不想靠近,藤田清野看了她几秒,忽然猛拖她过来,狠狠按在镜子前,“叫,叫嫂子!”
“我不要叫—个死人!”藤田美知对他拳打脚踢,“哥哥,你清醒—点,她早就死了!两天前就死了!”
藤田清野提起她,掐住她的脖子,“你说什么?”
“她死了她死了!她尸骨都凉透了!你再不将她火化掉,她就要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