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沣一直被铁链吊着双手站着,此刻的手腕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
藤田清野取出一个生煎杵到何沣嘴边,“一直没给你吃东西吧,很饿了吧。”
何沣闭着眼,纹丝不动。
藤田清野缩回手,自己吃下,“在饿死前,你可能就已经被我打死了,所以绝食毫无意义。”他咽下食物,走到桌边将手擦干净,看到桌上一排银针,“晚之是个裁缝,她为你做过衣服吗?”
何沣一字不应。
藤田清野回头看他,随手捏出一根,朝他走过去,“昨天晚上我们睡在一起了,她的身上真香。”
何沣腮帮子绷紧一下,缓缓睁开眼。
藤田清野欣赏着他阴戾的眼神,心里格外有滋味。他举起手将针插向他的眼睛,何沣盯着他,眼皮都没动一下。
针尖停在他的眼珠前,藤田清野笑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怕。”他放下手,“算了,先不戳瞎你,还得留着你的眼睛看我和她恩爱,看我和她结婚,看你的孽种叫我父亲。”
“她不会嫁给你。”
“那我们就赌一赌。”藤田清野拽了一下他肩上盖着的围巾,“昨夜你母亲去求我了,好歹是长辈,总得给个面子吧,可她过来的太晚了,监听人员不在,听外头看守的人说,你大吼了一句我是中国人。”藤田清野微皱下眉,“我的人一直在调查你,你在中国的近二十年简直太干净了。而且我发现只要你出现的地方,总会有大大小小的情报泄露。我一直在猜想,你或许根本不是小池泷二,分开那么多年,也许小池夫人也分辨不太出来,又或者,她在帮你隐瞒什么。”
“老子是你爹。”
藤田清野摇着头笑了,走到何沣侧面,看他被吊着的修长的手,“你这种态度也好,轻易交代了,我还怎么折磨你?”他握住何沣的中指,将针直直刺进去,何沣疼得蜷起手,藤田清野兴奋地将它掰直,“你还怕疼啊?都说十指连心,这滋味好受吗?”
……
藤田清野走后,谢迟才小眯了一会。刚睡着不久,他跌跌撞撞又推门进来,刚要盖到她的身上,谢迟闪身躲开,看他袖上带血,“你干什么去了?”
藤田清野躺在床上,目光幽幽地盯着天花板,“阿吱是谁?”
谢迟心里一颤。
“我给他用了致幻剂。”藤田清野看向她,“他叫了十一次阿吱,三次何山。”
他扼住她的手腕,“阿吱是你吧?”
谢迟猛地甩开他的手。
藤田清野扼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床上,“那何山呢?何山是谁?”
“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是谁。”
……
一桶冷水泼下,何沣又清醒过来。
藤田清野拽着谢迟到他面前,“你看,晚之,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心上人,他这个样子,你还喜欢吗?”
何沣的手脚被铁链锁住,遍体鳞伤,低垂着头,谢迟没法用狼狈去形容他,相反的,这样的他顶天立地,无比威凛。
谢迟挣开藤田清野扑了过来,却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拥抱。
何沣耷垂着眼看她,声哑力竭:“蠢货,好不容易救了,怎么又被抓回来了。”
谢迟用袖子擦去他脸上冰冷的水滴,“你不该救我。”
藤田清野看不得他们浓情蜜意的样,让人将谢迟拉开,摁在后面的椅子上。
何沣死盯着压住她的二人,“老子杀了你们。”
藤田清野讥笑起来,“你拿什么杀?你都自身难保了。”他坐在一旁玩弄着一个老虎钳,“我再问你一遍,你什么时候跟共党勾结的?你跟天冬什么关系?”
何沣直直地看向谢迟,眼里带着笑意,“我就是天冬。那天夜里发报的就是我,只不过被发现了,就找了个买卖人口的替死鬼送给你们。”
“不是,不是!”
藤田清野示意其中一浪人堵住她的嘴。谢迟被捂了嘴,呜呜呜地发不出一句话。
“布谷鸟呢?”
“布谷鸟?”何沣哼笑一声,“前天被你们打下山坡那个,他就是布谷鸟。”
藤田清野知道他在胡说八道,“行吧,反正你也活不成了,我要的只是你的命,不管你是谁。”他睨谢迟一眼,“你什么时候跟她搞在一起的?”
“夏天。”何沣老实回答,“有一次她喝醉酒了,被我硬上了,还拍了点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