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藤田清野一如往常地接谢迟去吃饭,表面上抛开所有的坏情绪,却在送她回旗袍店后开车去了天潼路的一家茶馆。
附近有一个非常出名的红公馆,聚集了几十名训练有素、专搞间谍工作的日本浪人,有些进行情报搜集、暗杀等活动,有些潜入中国军队后方潜伏,因为功绩显著,得到了日本军部与各机构的大力支持。
藤田清野秘密召见了一个日谍,叫前田月,从前在满洲国时便是一名优秀的特工。藤田清野命令他监视谢迟,看她最近和什么人接触,并跟自己汇报她的一举一动。
为了更好的监视,前田月租下谢迟住所对面的公寓,而白天就待在旗袍店附近的咖啡馆里。
傍晚,山下开车接谢迟去见藤田清野。
他正在开会,谢迟在办公室等着,秘书给她倒了杯茶便关上门离开了。
桌上放着一沓文件,有几张被拆开的纸压在黄皮袋下,谢迟过去翻了眼,是军需物资部呈递上来的文件,关于一些军备的运输。
她没有带微型摄像机,快速扫了眼,记下大致内容。
藤田清野回来的时候,她正在窗边浇花,听到开门声,她回头看过去,与他轻松玩笑:“你再晚点来,花就要被我浇死了。”
他走到谢迟身后,曲背将下巴抵在她的右肩上,“今晚想吃什么?”
“想吃川菜。”
“那我们走吧。”
谢迟放下水壶。
“我去换衣服,等一下。”藤田清野往后面的小房间走去,路过书桌,余光瞥向桌上那沓文件,那是他故意放在那里,为试探一下谢迟会不会窃取情报。
文件是他伪造的,可东西确实实在在有,不过只有他和运输的人知道。哪怕用这些物资作为代价,他只想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川菜馆的老板跟谢迟很熟,事实上他并不只是个饭馆老板,也是她的同志之一。他知道这小鬼子不能吃辣,特意在水煮鱼里多加了些辣椒。看到他不停喝水的样子,抑不住的眼笑眉飞。
吃完饭,藤田清野早早“放”谢迟回家了。物资将在今晚十一点从吴淞口码头运走,先发往徐州。他一天没有合眼,等待着一些消息。
……
谢迟最近食量增大,她总是很饿,早上六点多钟醒过来,去厨房煮了点面吃。
阿如被国强踢了一脚醒来,听着外面隐约的动静,也睡不着了。她起身去厨房靠着谢迟,“好香呀。”
“吵到你了。”
“没有,也差不多该起了。”
“吃点吗?”
“就煮这么点,你自己吃吧。”她打了个哈切,“我等国强醒了再做。”
谢迟盛走面,坐到饭桌上闷头吃起来。
阿如来月事了,腰有些酸疼,她翻出一条月经带,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裁缝店就是布多,总是一做便是很多条。她看着它们齐齐整整地放着,随口问了句谢迟:“姐,你还没来月事吗?”
王嫂送来的萝卜干太好吃了,谢迟正咬住半块,听到阿如的问话,停住落下的牙齿,“没有。”
“你都多久没来了?你这也太不正常了。”阿如洗了手,从卫生间出来,“上次什么时候?”
“忘了。”
阿如站到她身后,揉着她的肩,“姐姐,这都能忘记,你要注意身体呀。”
“我向来不准,你知道的。”
“你真该去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了。”
谢迟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个字像个铁锤一样猛地砸在她心口。她夹着面条,手杵在半空,拼命回忆上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阿如打了个哈切,“好困啊,我再去睡一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