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沣不能在上海久待,他不能为了一时的私欲放下南京的正事。
傍晚,谢迟去了趟联络点,传递物资相关情报,很晚才回家。今天下着暴雨,路上没什么人,她穿着一身黑,还戴了顶黑色帽子,快速地在巷道穿梭。走着走着,身前的车灯忽然亮了起来,刺得她挡住眼。
只一瞬,眼前重归黑暗。
谢迟定睛看过去,光是一个不清楚的黑影便认出是何沣。
她左转继续走,何沣一路开车跟着她。
到了更偏僻的地方,谢迟停了下来。
车子停在她身后。
她按了下帽檐,转过身,走到副驾驶,收掉伞坐了进去,“跟着我做什么?”
“想你了。”
“你是怕奸情不被发现?”
“怎么能叫奸情。”何沣吐口烟,“叫爱情。”
谢迟无奈地笑了,他总是能只言片语逗自己开心起来。她抓住他的手,何沣反握住她,两人十指相扣,沉默地看着雨景。
忽然,何沣开动车子,“送你回去吧。”
“嗯。”
“我明天早上回南京。”
“好。”
“不多说两句吗?”
“我们在一起不安全,还是分开比较好。”
何沣静默片刻,笑着感慨道:“你这个性子,是怎么让小鬼子对你死心塌地的?男人都喜欢温柔听话贤惠,懂得讨欢心的。”
“那你为什么对我情根深种?”
“我不一样。”
谢迟侧身面朝着他,“那时候为什么喜欢我?”
“忘了。”
“真忘假忘?”
何沣弯起嘴角,没有回答。
谢迟刚正回身,便听他道:“从小到大,没人敢打我。”
她愣了几秒,笑了起来,“还记得那一下呢。”
“那一抽是引起了注意,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还真不确定,也许是抓鱼的时候,也许打熊的时候。”何沣瞥她一眼,“那你呢?”
“应该是在他们要烧死我的时候。”
何沣握紧她的手,“让你受了不少苦。”
“苦尽甘……快甘来了。”谢迟看着外头滂沱的雨,“你说,我们还能看到国泰民安的时候吗?”
“会的。”
何沣一直单手操纵着方向盘,慢慢开到她的住宅附近,“就不送你过去了。”
谢迟拿上伞,“上去坐会吗?”
“哪种zuo?”
谢迟跟着他笑起来,“哪种都可以。”
何沣松开她的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