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不透一丝光,何沣看着这黑暗的牢笼,恍惚觉得灵魂漂浮着,像一阵很轻的风,每每想要冲破禁锢,都被身上切实的疼痛拉回原地。
他仰着脸,忽然间热了眼眶。
为了什么。
一时也道不明白。
……
后半夜,何沣昏睡过去,也许是失血过多,也许是累的身体到了极限。谢迟还是悄悄回了医院,拿些药品过来。
回到地下室,天还是黑的。
李长盛在发烧,谢迟给他打了一针,看着他身上的棉袄,已经快烂透了。
她睡不着,索性找了些针线、棉花来,想给他们做件保暖点的衣服。
……
清晨,何沣闻到一阵米香才醒。
谢迟端着稀粥过来,“只有一点点米,将就喝点吧。”
何沣接了过来,“他还没醒?”
“嗯,打了一针,退了点烧。”
何沣起身,走过去扶起李长盛,他这小脸干干净净的,倒叫何沣看着不习惯了,“你擦的?”
谢迟应了声。
何沣把粥往他嘴里硬塞,李长盛晕的好好的,被他这么一灌,醒了过来。
他刚睁开眼,就嘶吼着杀鬼子,何沣按住他,“消停点!别乱叫。”
李长盛紧咬着牙,气的流下眼泪来,“她死了。”
何沣懂他意思,“喝粥。”
李长盛别过嘴去,“她说要嫁给我的。”
何沣愣了一下,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悔恨交加。
李长盛抽着鼻子哭,不停地嘟囔:“我要杀了他们,杀了,杀光他们。”
“养好伤再杀。”
谢迟说:“别激动,伤口又出血了。”
李长盛往下看去,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没了,他擦掉眼泪,一脸虚弱地咬牙切齿,“老子一只手也能干死他们。”
何沣把粥杵在他嘴边,“喝了。”
李长盛扭过脸去。
何沣捏开他的嘴,“喝不喝?”
李长盛推开他的手,端过来一口喝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