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望云失血太多,再加一直未休息,还没走到门口,倒头晕了过去。
孟沅赶紧迎上去,“肖先生!”
……
日本兵着魔了一样,见人就杀,见女人就奸。江边堆满了黑黝黝的尸山。
杨家只剩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了,他的母亲被扒了衣服,切除了两个乳-|房,被刺刀钉在了墙上。她的父亲被砍了至少二十刀,左眼珠被挖了出来,塞在嘴里。还有个四岁的小弟弟,一刀从头顶砍下来,把人活活劈成两半。
何沣从两个日本兵手里救下了他,不过他还是来晚了一步,男孩被强-奸了,日本兵还切除了他的下-身。
男孩腿-间血流不止。他的衣服被撕烂,合都合不上。何沣扒了他父亲的衣服给他穿上,男孩还有一丝意识,无力地往后躲。
何沣把他抱了起来,“别怕,中国人。”
……
医院里到处是伤兵与被炮-弹炸伤的平民。
谢迟没功夫再去找肖望云。如今医院专业医生护士本就少,在沦陷前基本跑光了。现在这些医护人员大多都是安全区内部过来帮忙的,虽顶不上大用,简单消毒、包扎等工作还是容易上手的。
上海沦陷前,谢迟的旗袍店就被炸没了,房东也离开了南京。她便来到鼓楼医院,一直跟着薛丁清引荐的那个美国医生做事,学了点简单的救护。
从昨天早上到今天下午,谢迟一直没合过眼,她跟着救援小队出去抬伤患,不停地来回。
因为有美国人一直跟着,日本兵没有为难他们。
他们要去金陵女子文理学院一趟,接两个重伤的难民。
街上的残肢剩体横七竖八,女尸大多裸-着下-|身,横在道路中间的被汽车碾、被马匹踩,很多已经没人形了。有的路段尸体堆太高,车开不过去,还得下车把尸体挪到路边,满地红黑色,走起路来都黏脚。
刚下车,一个护士趴到墙边哇啦哇啦地吐了出来。
谢迟抚了抚她的背,“走了。”
女院聚集了很多妇女,刚听到外面的车声还以为鬼子又来了,吓得个个缩成一团。见是医院来人才放下心来。她们当中也不乏受伤的,乞求可以留下医生和护士。
救护车停在学校外面。
谢迟头晕眼花,几乎要昏倒了,硬撑着精疲力竭的身体推伤患出去。
她忽然听到门外的一个男声。
“救他,还有气。”
远处不断传来枪声,脚下是轮子辘辘和他们急促的脚步,还有耳边呼啸的风。
所有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有那短促的五个字瞬间将她震醒。
她快步地跑了出去,扫视周围,只见一个男孩被抱进救护车里。
谢迟自认为不会听错。
“谁送他来的?”她拉住守在外面的护理人员。
“一个当兵的。”
“往哪边去了?”
后面的医生推着救护床过来,护理人员随手指了下西边,便去帮忙。
谢迟转头冲向街道,看到了从废墟一跃而过的身影,她不敢大叫,闷头追了过去。
刚翻过墙,一只大掌按住她的手,压在了残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