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叹气了,进去说。”
老周掏出钥匙开门,两人相继进屋。
“肖望云有联系你吗?”
“昨天还通了电话,他回上海了。”
“去接他家人?”
“对。”
“去哪?”
“在租界,日本人不敢往里头打。”
“那他还回学校吗?我刚从牯岭回来,那边老师说他只是暂时请假。”
“说是留在上海做抗日宣传工作。”老周倒了杯凉茶给她,“那你就一直留在南京?不走了?”
“去哪啊?去上海跟着肖望云画抗日画报吗?他组织的那些演讲、演出我可不行。”谢迟笑着抿口茶,“还是侦查汉奸比较称手,好不容易把南京大街小巷摸熟,我还是在这跟你混吧。”谢迟睨他一眼,“你不走吧?”
“上哪去?根都在这。”
“你的上级不管你了?没招你过去?”
“我没去,我要把南京城里的杂碎们清理干净。这些日谍、卖国贼最近越发嚣张了。”老周愤懑地捶了一下桌子,“前线军人以血肉护寸土,后面汉奸恨不得把整个中国送给狗日的。”
谢迟默然不语。
老周松了松牙,“你的店还开吗?”
“先开着吧,等炸平了再干别的。”
“你啊还真是看得开。”
谢迟为自己续上一杯茶,“现在于我而言,南京的废墟也比异国的香枕睡得安心。”
“我最近在盯松生药铺的老板,行踪十分可疑。”
“好。”
“‘好’是什么意思?”
“一起啊。”
……
谢迟回到家,把窗户全打开通风。她讨厌让人窒息的闷热,即便外面的热风吹的人并不舒服。
刚收拾完,楼梯传来声响,重重的脚步声,是个男人。
谢迟腾地站了起来,开门出去,见那胖胖的男人走上来,手里拎着两个皮箱。
他看到谢迟,停下脚步,立在楼梯上,“你好,我是陈越宜,你是谢小姐吧。”
“嗯。”
陈越宜走上来,将皮箱放在地上,“我是新租客,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噢,你的房间在那边。”谢迟退回屋里,关上门。
陈越宜看过去,提着箱子过去,刚到门口,听到身后的开门声。
“陈先生。”
他回眸。
“你是上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