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些闷热,让人轻微觉得喘不过气来。
双双出了一身汗,她仍紧抱着他,仿佛这是个救命的冰块,为这夏夜里狂热、混乱的、要命的蒸笼透来一丝生气、两分清醒、三分酣畅沁怡。
何沣心里装事,断断续续一会醒一会睡,等到中午才迷迷糊糊彻底醒来。他点了点谢迟挺翘的鼻子,“还不起来吗?”
谢迟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搂着他,好像生怕一个放松他就不见了,“不要。”
“四哥呢?”
“不知道,应该在薛丁清那里待着吧,他要走会告诉我一声的。”
“你不怕他们再来敲门啊。”何沣笑着吻她,“大姑娘家,日日留男人过夜,臊不臊?”
“不臊。”
“待会和四哥一起吃饭吧。”
谢迟抬脸看他,“那你今天不走了?”
“嗯。”
谢迟心喜,又缠紧他,“那我们就这样睡一天。”
“不吃饭了吗?”
“不吃。”
“你知道上海打起来了吧?”
“知道。”
“本来我想去河北,现在看来去不了了。”他抚摸着谢迟的头发,轻叹口气,“上海离得这么近。”
“嗯。”
“有一个送物资的车队,明天下午走。”
“嗯。”
何沣笑了笑,“嗯什么,说话。”
“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何沣往外看一眼,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光的强弱,“大概十一二点。”
“不想和四哥吃饭。”
“怎么说也是你唯一认的哥哥,我再不去就没礼貌了。”他捧起谢迟的脸,亲了下她的眼睛,“快点,我饿了,起来吧。”
谢迟赖着不动,“要不你别走了。”
何沣愣了片刻,“国家危难,大丈夫岂能苟且偷生。”
谢迟露出淡淡的笑,“我随便说的。”
何沣知道她难受,嬉皮笑脸起来,“你男人一身本事,天生就是干仗的料,准把那群小鬼崽子打的脚朝天。”
“就知道吹牛,好啦,起来。”
……
前方打仗,皆无心思大鱼大肉,粗茶淡饭随意吃了些。
吃完饭,便送谢迠去了车站。
快上车前,谢迠指着不远处的店面对谢迟说:“你去给我买盒梅花糕来,路上吃。”
“好。”
谢迠故意支开她,想与何沣单独说几句话,“听说你要去参军。”
“对。”
“去上海?”
“是的。”
“我这腿不能上战场,否则也去打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