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喜欢你。原谅我的自私,这样将你绑缚在了我的身边。”
“呵呵,你看——不一定要有答案吧?不一定要有正确吧?有些事情,是明知道毫无胜算,也无可奈何,对你而言也一定要去做的啊。就像——”
“……就像,推动我重回咒术界,对你(我)来说什么好处也没有啊……”
“但是你想帮助他人——不对,是想要再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托别人一把吧?那么,既然如此,我就没有办法看你那样扼杀自己的良心。”
“……呵呵,我真是……无能。器量上,就匹配不起‘特级’吗?现实,真是苦涩啊。”
“唉,为什么要万能,我已经逼迫你到这份上了吗……也罢,在我这里,做一辈子的孩子也无妨。”
“……但是,我想成为和你一样的大人,雏鸟是不能一辈子蜷缩在卵壳之中的。我起码,还有选择未来的权利。痛(败)苦(北)也无妨,痛(败)苦(北)也无妨。”
七海建人大力地拽住了她的手,“啊,好在,从这个时候开始还不晚。
“结婚吧,我们。”
他说。
于是五条悟把手作喇叭状围在嘴边高呼“婚后小心快递员和水管工啊!”,家入硝子作为05届的良心没有带着一身烟味参加婚礼,发际线岌岌可危的夏油杰黑眼圈重到可以直接去s熊猫。灰原雄孩子一样地痛哭“太奇怪了明明金毛才应该是败犬”,被黑线的灰原妹一拳ko。佐原真依感动地直掉眼泪,和飞鸟井木记一起抱头痛哭,后者终于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表露自己的感情,哭哭啼啼地说“你要是不好好对待她我就把她带到你看不见的地方!”。
而——
七海建人眼中,在新娘登场后,只容得下那个穿着白纱、捧着艳丽的彼岸花束向自己走来的女性了。
脖子被折断的伴娘问:“得出答案了吗?”
“没有。”
毒发后七窍流血的伴娘问:“维持现状不好吗?”
“我正要朝着遥远的梦中现状出发。”
脑袋被猎|枪打了一个大洞的伴娘问:“改变的话会更好吗?”
“不知道,但是不去做的话就抵达不了现实了。”
被咒灵吃得面目全非的伴娘问:“这样,就没有回头路了哦?”
“——我知道啊。我会去接受的。”
他失神地喟叹,“但是,你(我)是怎么发现的啊?”
无数死相的同一位新娘说:“马斯洛需求的金字塔里——你(我)的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尊重需求,三者都是能通过钱达成的。情感和归属需求,现在即将达到圆满……”
礼堂中宾客们异口同声:“但是你(我)却仍在痛苦。需求金字塔的顶端……唯有实现了全部的基层才有的奢侈烦恼,自我实现的需求——”
“那么,”
被昔日的学生请来当神父主持婚礼的夜蛾正道含笑祝福着这对新人,“请新郎为新娘带上戒指吧。”
于是,七海建人像是要把近在咫尺的妻子镌刻在灵魂中一般,那样深深地凝望着她。
他的眼中有光,是因为泪吗?
然后。
“别哭啊,但是,你(我)的情感还真是,”
新娘仰起了脸:那根本不能算是生物的脸,只能说是从脖颈处长出的鲜血染就的一丛彼岸花束,“——丰沛啊。明明,不过是现实。发生了,只要去接受就好了。然后,往前走。”
“——我愿意。”
金发的新郎低低地嘶声道。
洁白的婚纱塌陷,只余下新郎,朝着一人高的彼岸花——在这凝固、裂缝如蛛网般裂开的世界中,他朝她伸出了已然开始破碎、扑扑簌簌往下掉下血肉的渣滓的手。
……——好冷啊。
最后,他想。
真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