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与他面上所覆盖的布一样奇怪的、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真名的名字。
“不需要‘君’。”
连名字都已经交换了。七海建人看着佐原真依在交换了姓名后,似乎是放下了一点戒心一般地上前一步:“好吧。忌子,那个,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别碰我!”
忌子却反应激烈地后退了一步,活似佐原真依是什么病原体,“听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千万不要碰我!”
他是如此严厉地诫告着,这反应显然有不一般的内情,可是,不知为何,七海建人却觉得他做出这个举动理所当然——不,并不是他理解了这个行为的内因,只是……有种、莫名其妙熟悉的感觉……
大概是行走祓除咒灵的时候遇见过吧。毕竟世间有什么样稀奇古怪的咒灵都不为过嘛。
“为、为什么!”
不管如何,这样的态度实在是太伤人心了,佐原真依瞪大了眼睛,有点介意。
忌子却说:“你碰到我的话,会遭遇不幸的。”
像是欲将这句话镌刻在他对面的那个少女心中一般,他深深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会比疾病、疼痛——更加不幸的。……好吧。总之,别碰我。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不会帮助真依你。”
“好,好吧……”
佐原真依也只能答应了。在她的视角看来,与她一道的两个学生也一样对一切一无所知,想要回去的话,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个地方的居民忌子了。
“那么……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找田方。他应该会有办法。”
忌子带着三人走在石板路上,一边提醒他们,尤其是佐原真依,说绝对不可以吃这里的东西,无论多么饥饿,一边和她有来有回的斗嘴。
佐原真依是个很会看脸色的、体贴又老实的孩子,就像在灰原雄朝他们道歉时,她会在意父亲的感受,在他点头之后朝他们示意“没事”;也不会不管不顾周围情况,优先自己的感受先和忌子对峙。
但是,她也不是没有火气,因此老是会被恶劣地挑她刺的忌子挑起怒火,两个人走了一路,就像小学生一样幼稚地斗了一路的嘴。
比如,因为鸟居后要到拜殿需要通过参道,为了不被参道前守护兽的“阿形”与“哞形”的狛犬吃掉,需要在鸟居与参道之间的洗手舍净身。
——本来这么解释就好了对吧?
“真依,你很臭欸。”
——非要先来这么一句。
之前也是,对一个十五岁的花季少女坏心眼地说“我怕你会因为肚子饿在地上捡东西吃嘛”这种话。
但是等一行人来到洗手舍,却发现洗手台里空荡荡的没有水,用来舀水的木勺也不见了踪影。
四人花费了一番功夫,在参道附近找到了一根细长的木棒,把洗手舍屋檐上、之前因为佐原真依够不到而被忌子嘲笑为“矮冬瓜”的木碗戳了下来,组合一番成了木勺。又把洗手台上的两尊迷你狛犬石兽转动成了相对的方向,石兽中那根细细的管子中终于有水汩汩地流淌进了石台中。
佐原真依按照旁边的告示牌认认真真地洗手——就是所谓“净身”。本来也就只是一个代指的仪式。
“……那边那个浓眉大眼的。”
对于佐原真依而言,忌子是一个年岁相仿的坏嘴巴的家伙;对于两个男子高中生而言,忌子无疑就是不怎么愿意和他们搭话的冷漠少年,就算她尝试在他们之间牵话也一样。
这个时候,双手抱臂的忌子却突然转向了灰原雄:“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真依吧?打算做什么?”
“欸、忌子是在说我吗?”
灰原雄左顾右盼了一下,才指向自己。
“不要装傻,难不成还能是你旁边那个三七分柠檬头吗?”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什么都不说,但是他的脸越发冷漠无情了起来。
“不要转移话题,”
忌子一副佐原真依的监护人姿态,警惕地问,“为什么一直看着她。”
这个问题,七海建人也注意到了。
毕竟他这个同伴只要不对上咒灵,一向生性热情开朗。不像天生沉默寡言的他,如果他加入话局的话,氛围会热络好几倍吧?但是,走到后来,他就盯着人家姑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好了。七海君,轮到你了。如果忘记步骤的话可以看旁边贴的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