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准确的情报信息,吃了一次亏的特战队员是不会出任务的。
秒钟越过数字“12”的下一秒,原本空无一人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晨间的山林雾气弥漫,多少还是起到点隐藏的作用。詹姆斯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
随着远处逐渐靠近的人,被他踩在脚下的树叶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打破了夜晚无声的寂静。偶有被惊动的鸟类扑扇着赤羽,愤然费力栖息的枝桠。
“吕上校?”
詹姆斯清了清嗓子,说着不太标准的中文,警惕地确认。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循声举了一下他手中拎着的一个小箱子。一个轻飘飘的动作,却在沉默之中给予了回应。
詹姆斯心中的猜疑和紧张消散了几分,他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目光再度环视了一圈周围,确定没有旁人之后就站在原地平静地等待着吕方书走近。
说不激动那铁定是假的,可是往往这个时候只有从容才会显得成功更加稳妥。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本遥远触不可及的男人已经走到了他几步外的距离。他的身形极其高挑,闲庭信步的步伐硬是让人品出几分镇定。
眼看着身影越来越近,詹姆斯再次唤了一声:
“上校?”
话落,对面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字眼中透着明显的敷衍。
詹姆斯一愣,脊背顿时生出一股凉意。
虽然没有见过吕方书,也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但至少能够得知是个年近半百的男人。而现在,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除却那语气的不正经,声音低沉得未免太过年轻。
枪支上膛,保险栓扣下,一阵干脆利落的声音紧接着方才的那一句回答在短短的两三秒钟内蓦然响起。
大雾散去,白色的朦胧之下映入眼帘的是一身晃眼的军绿迷彩。
而军装之上,卸了军帽的男人单手刚刚从耳麦上落下,下一秒握住了本就持枪的右手,将那把冰冷的枪毫无征兆地举了起来。
月光凛然,廉晟如剑般的双眉下,眸光掠过一抹极为清傲的神情,但刹那间冷冽的寒意蔓延,犀利专注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身上。
冰冷无情的枪眼对准了眼前人的躯体,只差数十公分的距离。他不动声色地微抬下巴,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透着不苟言笑的淡漠和坚毅。
“詹姆斯埃文斯。”
须臾,男人平静地念出他的名字,像是行刑台上匡正反乱,极为慷慨正义的态度,宣判着一场死刑。
詹姆斯暗叫不好,几乎是同一时刻拔出别在腰间的手枪。
“砰——”
手枪出鞘,一发子弹打在了詹姆斯右手的虎口上。他吃痛一声,沉重冰凉的枪支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反观廉晟,那黑黝黝的枪眼还散发着硝烟的味道,他修长的指尖还搭在扳机上,颇为冷静地松开了力道。
詹姆斯“啧”了一声,也顾不得还在出血的伤口,第一时间就是转身想要逃跑。
明明知道既然廉晟敢孤身一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周围势必已经被中人所包围。
可就算心知肚明这一点,边境线近在眼前,又怎么会甘心跌倒在黎明前的夜晚?
他奋力迈开步伐,想要活下去的在这一刻得到了强烈的体现。而身后,廉晟始终维持着方才举枪的姿势,剑眉微拧。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子弹从侧面的山林间射出,精准无误地擦过詹姆斯的膝盖,径直打在了他想要逃跑的道路上。
詹姆斯的动作一顿,被遏制的生路令他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懊恼。他微愣片刻,直到自身后传来一声枪响,一发子弹意料之内地嵌入了他的膝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