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斯塔斯迷惑了。
阿纳斯塔斯无语了。
阿纳斯塔斯开始怀疑赛里斯人的体质是否藏着奥秘,否则没法解释这种医疗水平能保证千万的人口发展。
“有纸吗?”
“有。”
医家的博士鬼使神差地听对方使唤。
阿纳斯塔斯还不太习惯赛里斯的书画工具,但好歹用大纸张来解决难题:“磨墨。”
“哦!”医家的博士老老实实地打起下手,看着对方手腕僵硬却轻车熟路地画出人体的结构图。
虽然碍于时间的不足和书写工具的不熟而有意省略诸多细节,但是比医家拿出的解剖图已胜出太多,足以作为教学的素材。
“挺不错的。”阿纳斯塔斯只画完上身的大致结构,医家便爽快给出信乡居的登台券。
“小……这位医者可有教学之心?”拿到图的医家博士发来邀请:“不才在医家还有三分薄面,可做您的引荐者。”
“这要问问带我来的汉使此事是否可行。”阿纳斯塔斯的内心升起被承认的满足感,但又不能做主答应对方的邀请。
医家的博士以为他是西域人,所以需要引路者的担保才能过来上课,所以也没进一步地强求对方:“这是自然。”
他从怀里摸出印章,给阿纳斯塔斯写了推荐:“随时欢迎你过来交流医学知识。”
没想到有意外收获的阿纳斯塔斯心下一喜,琢磨着等宫里来人便与其说说今日之事。
阿纳斯塔斯的开门红也影响到了其余三人。
第二个把信乡居的登台券拿到手的是卡塔利亚,毕竟她的考试无需手指打结,算得出就算,算不出就重头再来,没有那些个弯弯绕来夺人经历。
代达罗斯和安德烈亚斯比其余两人费些功夫。
墨家提供的零件又小又密,拼错一个得拆掉大半。而木告板上的题又图文并茂,读起来比做起来更考验水平,更是考验安德烈亚斯的心理素质。
“合格。”赵石子在阿纳斯塔斯和卡塔利亚通过考试时就猜出他们的真实来历:“你们是被安息送来的外邦工匠?”
卡塔利亚心下一惊,对墨家博士的态度变得更为小心:“您是……”
“墨家的无名之辈。”赵石子朝紧张的卡塔利亚摆摆手,示意她别把他想得那么可怕:“女史赵子鸢是家妹。”
难怪对方知道这事儿,合着是有亲戚在宫里。
因为听过妹妹聊起希腊工匠的事儿,所以他对四人的好奇未止于此:“希腊也有皇帝吗?也有堪比未央宫的宏伟建筑。”
“当然。”上一秒还头疼不已的安德烈亚斯下一秒就挺胸抬头,无比骄傲道:“你要是能亲眼见到帕特农神庙与雅典歌剧院就不会觉得赛里斯是文明的福地。希腊亦是文明发展,延续的风水宝地。”
“那可真是值得期待。”赵石子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友善:“你们若想去信乡居那儿试试深浅,不如等到三日以后。”
“三日后是特殊日子?”
“嗯!”赵石子从桌案的空格里摸出一把纯铜镀金的传验:“信乡长公主的生辰。每逢此时,信乡居有特殊节目。若是你们运气够好,没准碰到陛下亲临。”
“谢谢。”既然对方给了消息,他们也不急于一会儿。
“你们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去秦咸阳城的遗址瞧瞧。”赵石子比他们见过的大部分官吏都精于交际,是个可以深入交往的人:“那是属于上个朝代的残缺荣光。自打项羽烧了秦朝的百年之都,那里就成无人问津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