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谨已经习惯了皇帝不时冒出些天马行空的想象,但还是对偶尔冒出的陌生词汇反应无能:“敢问陛下,‘偏旁’与‘笔划’是您刚才的灵光乍现,还是已有的生僻词汇。”
古人读书都是从典籍开始死记硬背。明清时的学子稍好,因为有《三字经》和《百家姓》来降低难度,加上那时的识字法已趋近于成熟,所以对学子而言,识字也没难到哪儿去。
可汉代的黔首不同。
没有切韵,没有成熟的识字体系,那可真是生猛硬啃的填鸭典范。
刘瑞还是文帝膝下的小短腿时,坚信孙子不是俗子的文帝让女史教刘瑞读书。读的还是李斯和赵高所著的启蒙文。
嗯!
启蒙文。
莫说是口齿不清的幼儿,就是让眼神清澈的大学生瞧上一眼,不出十行就要申请场外援助。
当年的刘瑞全凭系统疯狂作弊才博得一个天才之名,同时也给文帝留下嗜睡的印象——因为他只敢晚上疯狂内卷,靠系统的拼音把《仓颉篇》背得滚瓜烂熟。
郑谨作为刘瑞的心腹肯定拜读过《切韵》一书,但是他的年纪在这儿,肯定是靠传统模式习文断字,所以才会发此疑问。
“得亏你在传令前多问了句,否则又是白跑一趟。”刘瑞捶着手心道:“笔划是一个字要写几笔,而偏旁……”
刘瑞赶紧去翻系统,然后对着长篇大论陷入沉思。
“算了朕还是找赵大家亲自说说。”
《切韵》的问世不仅降低的难度与启蒙的门槛,更是让平平无奇的赵子鸢一跃成了受人尊敬的赵子,赵大家。
起初刘瑞还还很担心汉代的男人会暗戳戳地给人“变性”,或是像女德萌发的东汉般强化其的女儿或妻子身份。但西汉的男人显然没想那么多。尤其是写《列女传》的刘向还未出生,彼时才四十岁的董仲舒也不敢顶着百家齐鸣的逆风局宣扬他的三纲五常,……
“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郑谨好奇皇帝这话有何深意,但想来想去只看到个后脑勺朝殿门走去。
郑谨赶紧跟上皇帝,顺带让宫婢抱走在那儿换了五个坐姿的卫去病。
“皇储的大名一定要震撼,一定要让人明白这不是个普通孩子。”意识到没办完正事的刘瑞步子一顿,郑谨也随之刹车,控制自己不要碰到皇帝的后背。
“霸天?”刘瑞突然灵机一动,转身向双手叠放在胸腔下的郑谨问道:“你觉得霸天怎样?”
“……”并不觉得皇储会爱这个名字的郑谨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商有待提高,而卫去病就更直接了,觉得刘瑞应该去找太医看脑。
“请问这个霸天是有什么典故?”
郑谨不好直接否认皇帝的品味,所以在那儿委婉表示“您是否再考虑一下”。
“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