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疾匀在试镜片场说的那些话浮上心头,他说:[盛星,三年了,我见你和三年前没有任何区别。你要是有点出息,我就不愁找不到演员了。]
片刻后,她怔然道:“他在等我?”
可像李疾匀这样高傲一个人,会为了等一个演员而搁置一部电影整整三年吗,盛星不相信,也不会去猜测这样的可能性。
江予迟一抬手,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值得等。试镜安排在五月,还有时间考虑,不急着做决定。”
盛星感受着脑袋上柔和的力道,还有点儿想往他掌心蹭。明明在说正事,她却冒出点儿不合时宜的念头来:她喜欢被江予迟摸摸头,从小就喜欢。
地点约在一个赛车俱乐部,盛星虽然不会开车,但还挺爱看比赛,群里那三个女人更是,看见喜欢的就勾回家睡了,每次来都挺快乐。
但显然今晚不是。
江予迟推门进去的时候,热闹的场面安静了一瞬,几个女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洛京影业的少公子见着江予迟还愣了一下,起身问:“迟哥,你也来玩儿?”
江予迟挑了挑眉,侧开身,懒声道:“陪我太太来的。”
盛星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朝几个朋友摆摆手,弯着眼笑了一下,看起来还挺开心的,三个女人一块儿翻了个白眼。
这是第一次,盛星和江予迟以夫妻身份出现在公开场合,江予迟已没有半点儿掩藏的意思。
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响。
周向淮手里的酒杯直直地朝着地上摔去。
他直愣愣地看着盛星和江予迟,虽然他知道盛星结婚了,那天还哀嚎着自己失恋了,但他可从没想过,盛星的老公会是江予迟。
居然是他认识的人,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这念头只上头了一会儿,他冷静下来,轻咳一声:“手滑,手滑。”
江予迟看到这反应还挺满意的,和盛星一块儿往沙发边走,包厢内的大屏幕正在直播紧张刺激的赛事,桌上摆满了酒和零食。盛星和几个朋友叙了会儿旧,一点儿不心疼地把江予迟丢给了他们,毕竟在圈内她还没见过能从他身上讨到好的人。
不一会儿,盛星起身,在视线总偷偷往她身上瞄的男人身边坐下。
“星、星星,不是,盛老师。”
原本俊朗且自如的男人一见盛星就红了脸,说话还有点儿磕巴,仔细看眼神里还含着点儿见到偶像的兴奋,像个幼稚的大男孩。
盛星沉默一瞬,心想,原来温边音是这个口味。
她抿了口酒,随口问:“我们是不是在《盛京赋》片场见过?我记得你那天戴了一个星星形状的耳钉,看起来很眼熟。”
“对。”周向淮面皮紧绷着,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是你出道十周年派大星们出的周边,我都买了。我我是你的粉丝,星星。”
派大星都亲昵喊盛星为星星。
他也不列外。
盛星眨了眨眼,问:“你也是派大星?你叫什么名字?”
“周向淮,我叫周向淮。我喜欢你十年了星星。”周向淮当着盛星的面承认后轻松不少,渐渐找回状态,“你对我来说,有很不一样的意义。”
盛星:“”
她下意识侧头去看江予迟,他正看着她,坐姿松散,单手握着酒杯,双腿微微分开,黑眸里含着很明显的不爽。
周向淮笑了笑,没过多解释:“那段时间我浑浑噩噩,如果没有遇见你,或许今天也不能坐在这儿。”
这话里的意思,不像是看了她的作品,反而像是遇见了她本人。
十年前,盛星十三岁,那一年对她来说很不同。
那年她亲密的人接连离开了洛京,导致下半年状态很差,只有去演戏,融入角色,她才能暂时从“盛星”的状态里脱离出来。下半年,盛星演了一个面临家庭破碎的小女孩。父亲是警察,母亲是富家女,两人因为感情不和离婚,迟迟没决定小孩儿跟谁,父亲太忙,母亲不想要,在这样僵持的情况下,她被绑架了。
盛星从久远的记忆中,扒拉出一段回忆来。
那晚剧组收工,她经过杂物间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哭,是个男孩儿,哭得一抽一抽的,很是可怜。走进去一看,年纪比她大几岁,是个哥哥。
“你”盛星盯着周向淮的脸,“那晚在杂物间哭鼻子的是你啊?”
周向淮一呆,不想盛星还记得那么久的事,忙道:“我早就不哭鼻子了,你快忘记那件事!”
盛星忍了忍,没忍住笑了一下:“我早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