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饭一喂,就是一整个夏天。
从蝉鸣的盛夏到梧桐大道满地金黄。
一晃眼,十七年过去了。
江予迟这一晃神,盛星已蜷着身子贴到他身侧,额头轻抵着他的腰腹,轻声道:“三哥,现在不冷了。”
江予迟抬手,轻揉了揉她的发,低声道:“睡吧,三哥在。”
盛星很不同,这是年少时形成的认知。
江予迟从来没见过那么古怪的小姑娘,她小心又乖巧地在盛家生存着,对着前头两个孩子都疼爱的夫妻,并不喜欢盛星。
而盛星,也只是装得乖巧罢了。
实则心眼小又记仇,对人充满戒备。
江予迟从没拆穿过她,假装不知道,保护着小姑娘的尊严,直到现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
她想让他看到什么样子,那她就是什么样子。
晨光熹微,天际泛出鱼肚白。
多年的生物钟让江予迟准时醒来,胸前压着一颗沉沉的脑袋,手臂被人紧紧抱在怀里,下半身更是被缠成麻花。
盛星睡相并不好。
这一点,盛星知道,江予迟也知道。
每每两人同床,江予迟夜里要给她盖数次被子,起来时把人盖严实了才去晨跑,回来她身上的被子又掉落大半。
可今天这样,江予迟忽而叹了口气。
他不知这正人君子的模样还能装多久,无奈地弯了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盛星塞进被子里,再用厚厚的毯子压住她,让她不能乱动。
卧室内光线昏暗。
江予迟俯身,用手背轻贴了贴盛星的脸。
热乎乎的,她睡得很香,后半夜整个人都睡暖和了。
又看了盛星一眼,江予迟准备出门晨跑,顺便和他家那个老太太谈谈心,免得这两个月都得这样过。
江予迟下楼时,老宅里安安静静的。
连佣人们都还睡着。
他这是在部队里养成的作息,每天十公里晨跑,不论雪天、雨天,都没断过。实在有不可抗力,也得找时间补回来。
凛冬冷冽,清晨尤其冷。
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独自跑在无人的巷道中,侧脸瘦削,下颔没入衣领,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很冷淡。
绵延的戈壁随着他行进的路径蜿蜒,直到没入寂寥广阔的沙海中。
江予迟跑了半段,才将心底的躁动压下。
昨晚在他的意料之外,本想等到三年之期,他和盛星的婚姻事实公开,可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打断了他的节奏。
早上七点。
江予迟推开自家大门,还没走进院子,手机先响了,是盛星经纪人打来的,这样的情况少见,他瞥了眼楼上卧室的窗口,停住脚步,接了电话。
那边经纪人言简意赅:“江先生,星星休息,不让我找她。昨晚你来接她在停车场被拍到了,没拍到脸,放料的人和星星有竞争关系,李疾匀的新电影在选角,他和星星是多年好友,这波料说没直接说选角的事,只说了李疾匀和星星可能在恋爱。”
江予迟神情莫测,安静地听完了经纪人的话。
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他们认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