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宫修缮得和上辈子一样华丽奢靡,苏落白已经看了无数遍,自然没有新鲜感,景煜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四处逛。
宫殿的外墙用红色的漆重刷一遍,喜字还没有揭下,总之满眼都是红,叫人看了眼晕。
“我特地叫人将这栖凤宫好好修缮过,怕你住不惯,便将内室布置得跟你在苏府的房间一样,那边的花架是新添的,庭中还有个秋千。若还有什么想要的就跟王喜说,他会替你置办好。”
苏落白随意扫视两眼:“我记得勤政殿总管不是王喜,什么时候换人了?”
“也就是最近。他比原来那个贴心,心思巧,做事又勤快,总往寝殿搬些奇花异草。不过说起来,那一品红香味太浓,闻多了头晕,记得不能放在内室里。”
“嗯,上次忘了跟你说,一品红有毒性,还是离远一些的好。”
景煜脚步顿住,皱眉道:“这种有毒性的花是怎么进皇宫的?”
“爹爹说一品红非常罕见,他也只见过一次,大概连太医都不认识吧。”
看来此花需要好好查查,宫里混进毒物可不是小事。
二人逛了一圈返回,苏落白犹豫着说:“表哥心悦一寡妇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我和他没有私情,陛下能否……”
景煜随意许诺:“嗯,明日就放。”
怕不是明日之后还要再等明日,苏落白已经无话可说。
景煜瞄一眼他的脸色:“是不是现在在你心里一个表哥都比我重要,阿白,你就没想过我会很吃醋吗?”
苏落白懒得听他酸言酸语,径直回到寝殿,“嘭”地一声将门关上,跟在身后的景煜差点儿没被撞到鼻子。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殿门,像是要把那雕花木门盯出个洞来,恶狠狠道:“来人,将项永福送到武安候府!”
景煜将宫人都轰走了,最后终于拉下脸,轻轻敲殿门:“阿白,我能进来了吗?”
殿内不仅没有任何回应还熄了灯,有衣物摩擦发出的细微动静,反倒是景煜,发现竟能听到自己那愈来愈快的心跳声。他站在寝殿门口,足足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面上的热意终于消失。
天底下应当没有混得比他还惨的皇帝,百般讨好皇后,却连寝殿都不给进。
项永福完好无缺地被送回之后,连着下了十日的暴雪终于有了停的迹象,大风刮来星星点点的雪末,还没等落在地上就已经消失不见。
原先那能遮天蔽日的乌云也渐渐散去,太阳缓缓升起,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景煜下旨准了武安候和家眷离京,苏落白自然要去送行,乘着马车前往侯府,某位生怕自己被丢下的陛下偷偷摸摸跟在他后面。
苏落白下了马车,朝等在侯府门口的父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爹,哥哥。”
苏父与苏沐寒笑不出来,上下打量他好一会儿,待确定他什么事也没有之后才双双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