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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阁主平日里不怎么离开天机阁,或者说,天机阁的弟子平时都不怎么出门。
其他宗门的弟子需要下山历练他们不需要,他们只需要在宗门清修,轻易不会染上红尘纷扰。
换句话说就是,天机阁有一整个宗门的阿宅。
从来都是别人备齐礼数去天机阁请他提点,断没有让他出门主动替人解忧的道理。这次要不是医谷和剑宗都传信让他过来,他说什么也不会大老远跑过来,“青尧怎么了?”
正在吵架的两个人听到问话瞬间蔫儿了下来,谢宗主长叹一声正欲开口,顾谷主就先一步拿桌上的灵果堵上他的嘴,然后才唉声叹气的说道,“几个上清宗的年轻小子斗符不小心伤到的,不知道那几张符混在一起发生了什么,青尧昏迷了大半个月才醒过来,醒来后记忆就出了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祁阁主挑了挑眉,自顾自在旁边坐下,“以青尧的修为,哪家小辈能伤到他?”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已经伤到了,再怎么觉得不可能也于事无补。”谢宗主幽幽说道,“其实问题也不大,就是把我家那小子忘了个一干二净而已。”
“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顾谷主瞥了他一眼,低叹一声继续说道,“青尧是我带大的孩子,他哪里不对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日相处时,让他觉得陌生的不光是你家小子,还有我们。”
像是把所有人都给忘了,然后又被塞进去一份不怎么正确的记忆取而代之。
祁阁主倒吸一口凉气,“此事蹊跷,你们确定青尧没有被人夺舍?”
“确定。”二人齐齐点头。
若真的有人夺舍,瞒过谷中小辈便罢,绝对瞒不过他们两个。
更何况还有叶泫那小子在,小两口之间总会有些玄之又玄的感应在,夺舍这种可能断不可能存在。
不是他们自信,医谷在中州屹立数千年自有他们的底气,要是弟子在宗门驻地被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孤魂野鬼给夺舍了,只怕要让全天下笑掉大牙。
祁阁主若有所思的捏捏下巴,“奇哉怪哉。”
谢宗主:……
“不奇怪还找你来作甚?”
祁阁主本身是个老好人的性子,被挤兑了也不生气,“在下并非医修,来了也无甚用处,难不成医谷医不好的疑难杂症要让我天机阁来医?你让谷主如何做想?”
“青尧说他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记忆很是怪异,像是将某人此后数百年的记忆硬塞进去一样,知晓过去之事不难,可这知晓将来之事,是福是祸还尚未可知。”顾谷主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若真的能寻出症结所在,此后到医谷谋生也不是不行,我医谷弟子定奉你为座上宾。”
祁阁主回以同款假笑,“便是不到医谷谋生,你医谷弟子依旧要奉我为座上宾。”
三人原本准备好生交流一番情况,没说几句就耐心全消,决定先去见见当事人再说。
天机阁天机阁,观星推演掌天下大势,也就意味着他们修的道和寻常修士不一样。
天行有常,天道无常,气数变换时总会有些征兆显现,天机阁弟子可以推演将来之事,预测吉凶祸福,若天命有异,天机阁便是最早察觉到异常并警醒各大宗门的那一方。
别拿算命的不当回事儿,算命的关键时刻能救命。
……
山脚下,云惊秋远远看见他们家师父,气的脸都红了,“师父,叶师兄把师兄给掳走了!”
司崇明摇头晃脑,“别胡说八道,我师兄是带顾师兄去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寻找丢失的记忆,什么掳走不掳走的,多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