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祖才是天下所有尸体的祖宗,天下间的所有尸体都逃脱不得尸祖的掌控,只是崔渔如今法力有限,并不能发挥出尸祖印记的威能罢了,只能选择利用秘术辅佐。若是崔渔汇聚起量劫级别的法力,那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直接催动尸祖印记,所有尸体都要云从而影随,成为其傀儡分身。
折纸秘术很是玄妙,乃是葬经之中最为神秘的秘术之一,此秘术需要调动尸祖本源,需要有尸祖的印记加持,最关键的是此秘术没有等级,可以适用于任何等级的尸体。
对于大罗神仙也好,还是圣人也罢,都没有任何区别。
崔渔手中持着毛筆,殷红的朱砂在黄表纸上留下一个个玄妙摩擦的符文,符文殷红如血比后山的血雾还要浓郁几分。
说来也奇怪,伴随着崔渔落笔,那殷红如血的符号此时竟然凭空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黄表纸静静的摆放在案几前。
对于符文的消失崔渔心中并不诧异,因为他知道尸之大道乃是‘道’的等级,拥有神妙莫测之力,又怎么会随随便便显露于天地之间?那尸之大道的符文并非消失了,而是隐匿于黄表纸内,不被世人察觉罢了。
崔渔买的黄表纸很多,他足足画了一夜,才将所有的黄表纸画完,然后仔细的将一卷卷黄表纸卷起来:“可惜没有袖里乾坤的神通,我若是能参悟出袖里乾坤的神通,也能免去很多麻烦。”
袖里乾坤乃是天罡级别的大神通,想要在完美世界内施展出来,可不是一时半刻能解析出来的。
“今日是养尸学院上课,我不去怕是不太好。”崔渔站起身,仔细的将黄表纸折叠好,然后塞入了自家床下的大箱子内。
至于说会不会丢?
崔渔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不过是一堆黄表纸罢了,谁会偷?没有人能看到黄表纸上的尸之大道,谁会去偷黄表纸?
最关键的是,一旦有人真的偷了黄表纸,只怕是会被尸之力量侵袭,到时候沦为僵尸可怪不得他了。
崔渔双手插在袖子里,不紧不慢的在道观内走着,过往弟子一双双眼睛看着崔渔,眼睛里神色怪异,但是却都没多说什么,犹如躲避瘟神一样避开。
赶尸学院并不在道观的建筑群内,赶尸学院建立在学院东侧的深山老林内,在那深山老林内有一片坟场,里面全都是一座座荒坟,有历代斜月观祖师留下来的,还有山门从外界收集而来的尸体,全部都埋葬在这乱葬岗内。
崔渔一双眼睛看着乱葬岗,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有点意思!”
在他的眼中乱葬岗数万荒坟在冥冥之中勾连到一起,化作了一个庞大的风水大阵,镇压着一方地域,强行扭转天地大势,将这里化作了上等的养尸之地。
“斜月观看来有风水方面的高人,竟然可以布下如此强大的风水大阵。”崔渔静静的观摩着风水大阵,眼神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这大阵并不简单,甚至于这里的每一个坟堆都不简单,崔渔能感受到坟墓内有一道道强大的气息汇聚,显然有强大的尸体被镇压在这里。
“看出门道了?”就在崔渔站在乱丧岗外观摩着风水大阵的时候,耳畔传来一阵沙哑阴沉的声响。
崔渔闻言扭头望去,却见一個形容枯槁,犹如千年不朽僵尸的老叟,身上散发着极其难闻的恶臭味,此时正静静的看着他。
老者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衫,上面勾勒着玄妙的符文和图案,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衣衫。
“这处乱丧岗乃是昔年我斜月观第一代祖师亲手设计,这里既是养尸之地,也是镇压尸体之地。我斜月观的高手若是在外界斩杀了强大的对手后,为了防止对方肉身复活,历代祖师长老都会将其带回来镇压入此地,防止其拥有玄妙手段复活,只要被炼制成僵尸,就算是有再如何逆天的手段,也休想复活。可就算如此,依旧有数百具尸体居然凭借僵尸的形态找回前世记忆,召回了消散于天地间的魂魄。”老叟声音中满是感慨。
();() 崔渔闻言瞳孔一缩,不由得惊叹一声:“好狠!”
历代祖师好狠辣的手段!僵尸是什么?不存在于三界,不入六道,不入轮回的怪物,肉身一旦被炼制成僵尸,其灵魂将永无复生之日,再也无法转世轮回重生。既然无法转世轮回,当然也就不会登门寻仇报复。
“正是因为历代祖师的手段高超,所以我斜月观的所有敌人全都在这里了,绝不会蹦跶出来报复、颠覆我斜月观的统治。可惜这世上总有一些逆天的天骄,就算是肉身被炼制成僵尸,其也会与寻常僵尸不同。”老叟轻轻一叹,声音中满是感慨:“错非如此谨慎,只怕我斜月观早就被埋葬在历史长河中了,与其被敌人埋葬在历史长河中,不如将敌人埋葬在地下。”
说到这里老叟一双眼睛看向崔渔:“所有斜月观弟子下山后的第一条戒律就是:只要杀了修士,尸体就一定要搬运回来,埋葬在这里。此地看似只有几万个荒坟,可实际上却有无数的荒坟化作了尘土,成为了这大阵的养料。”
崔渔瞳孔一缩,万万想不到斜月观的手段居然如此狠辣,简直是叫人毛骨悚然。
老道士一双眼睛看着崔渔,一双眼睛发绿,似乎有绿油油的阴森之光闪烁:“新来的?”
“是新来的,尚未请教长老名讳?”崔渔一双眼睛看向眼前的老叟。
老叟闻言瞪着崔渔,摇头晃脑的道:“无名。”
“无名?”崔渔愣住。
“小子,你既然来到斜月观,老祖我就教你第一堂课,那就是自己的名字千万要藏起来,不要叫第二个人知道,这世上的老阴比太多了,凭借一个名字就能追溯因果将人隔空咒杀、暗算,所以无名最好。”老叟摇头晃脑,干瘦的脖子上骨头不断嘎嘣作响,叫崔渔很是担心老者的脑袋会不会直接掉下来。
崔渔闻言无语,这老家伙实在是太过于谨慎了,谨慎到名字都不肯说。
“你叫崔渔是吧。”老叟上下打量着崔渔。
“老祖知道我?”崔渔开口询问了句。
“有人打过招呼,叫我将你埋在这赶尸学院,在这里给你挖个坟包。”老叟笑眯眯的看着崔渔,但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叫崔渔心头一抖,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接冲入大脑。
“你不怕吗?”老者看着崔渔平静的面孔,面色诧异的询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