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俞当然不希望闻舟尧有这样的误会。
可是他太不好糊弄,从小到大,林俞只有在他手里俯首称臣的份儿。
小时候可能还有林俞自己心软的成分,到了现在,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猜不透他的心思。
好比现在,闻舟尧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说不清楚是信了还是没信。
最后挑挑眉:“这就是你想证明自己长大的做法?”说到这里语气微凝:“林俞,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今年几岁?”
林俞抿了抿嘴唇,艰难开口:“十四,哥,我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
闻舟尧挑了下下巴,“说说,什么意思?”
林俞很少见他在什么问题上表现执着,但当下这种“你继续,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理由”的态度,让林俞手心冒汗。
他意识到林柏从和杨怀玉默认他出来的原因,是因为有闻舟尧在,而不是他具备了一个大人该有的能力和社会认知。
他竟然因为一场荒诞的梦和闻舟尧一句随口调侃,就直接乱了方寸。
性向是他回来至今为止最大秘密之一。
他不打算戳破,也担心被质疑。
他以为在经历了曾经的那些,自己是有铜墙铁壁的,但是现在这面墙壁因为闻舟尧的原因有了被拉开口子的风险。
他第一反应就是躲避,却忘了不会有人相信他能一个人生活。
林俞瞬间觉得他现在的行为要是在家里,估计所有人都觉得他叛逆期到了,翅膀都没硬就想飞。
林俞想了半天。
表情郑重,说:“我第一次,激动过头了,想法不过脑子,哥你忘掉吧。”
闻舟尧对他转头变脸的借口不置可否,视线往林俞的身下扫了一眼,最终,语气意有所指缓慢开口说:“想一个人住也行,前提是……”
“什么?”林俞不明所以问。
闻舟尧:“等你什么时候有裤子脏了不红脸那样的脸皮了,再来跟我谈条件。”
林俞彻底败下阵来。
吃了晚饭,外面就噼里啪啦下起雨。
房间里安静如常,林俞继续手上的活计,闻舟尧靠在旁边的椅子上刷题。
一个手上巧夺天工,刻刀在手,将脑海里所有所思所想以木雕这样的形式一点点呈现在眼前。一个笔走游龙,神态放松,偶尔抽神看一眼旁边的人,谁也没有开口。
窗外的雨渐渐大了。
呜呼的风声穿过楼与楼之间的小巷,房间里却呈现出一种难得的安宁。
林俞最终也没有和闻舟尧在外面住多久的时间,因为老太太今年的生日决定大办。
不是整寿,又决定得突然,林俞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