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林俞抿了抿嘴角,艰难:“你帮我跟爸说好不好?”
小孩儿没有人权这件事林俞深有体会,闻舟尧就不同,他已经上高中了,林柏从几乎拿他当半个成年人对待,万事都是商量的态度。
他说总比自己说管用。
闻舟尧勾他下巴,陈诉事实般:“你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
林俞垂下眼睫毛,他知道,他只是……还有一些侥幸而已。
“林俞。”闻舟尧再次叫他的名字,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问他:“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林俞低声嘀咕:“那担心可多了。”
闻舟尧轻笑了下。
“我不觉得这次出门对你来说是件坏事。”闻舟尧把林俞孩子气的动作从腰上拿走,转身从柜子里翻出林俞自己扔在这边的衣服示意他把身上的换下来,然后才说:“你太紧张了,虽然家里人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这样,但事情一定不会像你担心的那样糟糕,好不好?”
闻舟尧很少哄他,更遑论此刻这种温和的态度和语气。
林俞不知怎么的就妥协下来。
他被闻舟尧说服了。
他去。
晚上在饭桌上林柏从特地提起了这件事。
家里人都在,老太太反正是不怎么乐意让林俞过去,一晚上都在念叨林大拐那个人是有多不好多不好,最后说:“小俞在家里有什么不好的,那老头子跟那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万一对小俞动手呢?到时候乖乖旁边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妈,你看你都说哪儿去了。”林柏从语气无奈,给老太太夹了一筷子菜说:“这小子就是被您和家里人宠坏了,才敢惹下盛家这次这种事情来,出去受点教训也好。”
“他哪儿需要受教训?”老太太不满,指了指林柏从说:“就数你这个当爸的最狠心。”
林俞笑看老太太给自己出头。>>
但不管如何,要出门这事儿是板上钉钉了。
桌上的气氛实在算不上好,后来还是说起三叔林正军要回来的事情,这气氛才算缓过来。
林柏从说:“他这几年一直在海上,前几天刚来的消息,应该快回来了。而且信里说了,这次回来就不再往海上跑了。”
老太太眼圈都红了,惹得一桌子人赶忙安慰。
海上本就危险,长年累月和家里联系不上。
屋里人都知道老太太是担心他有一天死在外头,连个送信的人都没有。
林俞对三叔很惦记,四叔就算在国外,那逢年过节家里人还是能见一面的。
唯独三叔,林俞这些年一次没见着。
上辈子最后匆匆而来的消息,林俞到最后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辈子隔着无际的海洋,到了现在才有了要归来的音信。
“什么时候到啊?”林俞问:“不会刚好要和我错过吧?”
“还早呢,还有好几个月,那时候你都去初中了。”林柏从问林俞:“你还记得你三叔长什么样子不?”
杨怀玉道:“他哪儿记得,正军离家的时候他才五岁不到。”
“我知道。”林俞说:“奶奶房间里放着三叔的照片呢,所有叔叔当中包括我爸在内,就数我三叔长得最好看。”
老太太噗呲就笑了,点他:“这话真该让你三叔听听,保证他很高兴。”
“对了,舟尧应该还有印象。”林柏从把话题转到了闻舟尧这边,开口说:“你爸走南闯北算是见多识广的,那个时候他三叔被拘在家里哪儿也去不了,见天逮着你爸打听外头的事儿。他以前也特别喜欢你,好几次信里还特地问了你的情况。以前他就老说你小小年纪跟你爸那副爽朗样子不同,成天板着一张脸,就老是爱逗你。”
闻舟尧放下手里的筷子,笑了笑说:“是,我记得,这几年还单独收到过几封他的信。”
林家其实并不避讳当着闻舟尧的面提起闻家夫妇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