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是不知所踪,而是狡黠地把秋生骗了出去,自己跑进了佛堂
里,胡乱地扒着秋生少的可怜的行李——当久见秋生反应过来时,一回头便看见那个红发的孩子失望地蹲在里面只有零碎的几个糙饭团的包裹边。
“好穷啊,你这个人。”
久见秋生看上去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红发的孩子或许是觉得他没有什么危险性,于是只是失望地走到了佛堂角落的草窝边,往里面四仰八叉地一倒。
……那我这么穷真是对不起了。久见秋生为自己过于贫穷而导致不配被人偷被人抢而深表抱歉。
他与这年纪幼小的窃贼由于贫穷而迅速地和平共处在这个狭窄的佛堂里,看着同样的一片月亮。
不久,在这样的月色里,那个红发的孩子躲躲闪闪地开口了。似乎是为了表现自己“不好惹”似的,他刻意地把嗓音压在喉咙里,语气凶狠地嚷道:“喂!你这个家伙!还醒着吗?”
“还醒着。”
久见秋生回答。
他这么实诚让正打算说话的无名因此而哽住了:“……”
大概是缓冲了几个呼吸,他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你也是异邦人啊?我看你和普通人也长得没有什么区别嘛。”
“我应该算是唐土的人?”
久见秋生思考一下——他的确应该算是唐土的人,因为毕竟他在老久以前是一个华夏人来着。千年之后的唐土也是唐土,就这么说定了!
“切。”无名发出了一声极其不礼貌的声音,然后在草窝里翻了个身,面对着外面躺着。
这个草窝对于他而言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小了,简直让人怀疑之前里面睡的应该是一只猫或者一只狗之类的。但是躺在两个拼在一起的破蒲团上的久见秋生眼看着也并不比无名好到哪里去,自认为自己这一次大概没办法尊老爱幼——更何况于要说幼,挤在他身边的那两个小的更加算是幼呢。
却说久见秋生在那里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一样躺着,这边面向外面睡的无名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老是想把脸对着墙。于是他又翻了个身:“喂!再问一遍,你还醒着吗?”
“醒着。”
久见秋生心情很平静地回答他。
“你不奇怪吗?”无名平时极其厌恶自己的一头红发,然而此时终于有人不在意他的
红发了,他却觉得有些不敢置信:“我的头发可是红色的,是红色!”
“知道了。”极度冷漠。
“喂!我可是罗刹赤鬼之子!”
“……”久见秋生觉得这个孩子大概有点传说中的中二病。他万分敷衍地说道:“如果这么说的话,我有一个小朋友大概是神奈川水神之子。”
无名:缓缓打出一个?
“他头发是蓝色哦。”
久见秋生讲起平安丸的时候万分来劲:“温柔而美丽到了令人流泪的地步的蓝色,像是天空和大海交接处那个地方的色彩一样。”
蓝头发……无名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那还是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