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和翼上纹着红斑的白蝴蝶一样的染血白衣落下时,是那么动人地在风里蹁跹飞舞,而少女的身体是那样的完美,宛如被油仔细地涂抹过一般在夕阳橙黄的暖光里熠熠生辉。
她只有半截袖子还旖旎地挂在身上,而在那半截袖子里便藏着致命的,锋利的凶器。
一步又一步,她赤着足轻轻地走过去,跪在少年的足边,吻他的腿。
少年似乎下定了决心。
他颤抖着解开了衣服。
弯下身子。
——把衣服披在了少女的身上。
“我
……我不会娶你的,我娘说她给我订过婚了。”他偏过头去不敢看少女的眼睛:“快夜晚了,你一个人回家要小心。”
像是受惊了的小兽一样,他迅速地跑掉了。
那一天的晚上,花子在河边把自己腰上的红绳解下来,扔进在夜色里显得黑暗到能吞没一切的河流里。
那东西在水面上飘了一会儿,终究沉没进了水中,不知所踪。
随后,她把自己那件染着鲜血的白衣也丢进了河里。
它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沉沉浮浮,逐渐在月光里飘远。
最后,她拿出了那柄竹匕。
好像听到了遥远的吹笛声。那笛声隐隐地穿过山林与月色传过来,是一首很平凡的民间小调。
“樱花啊……”
“樱花啊……”
“阳春三月晴空下……”
“一望无际樱花哟……”
花子跟着若有若无的笛声颤抖着唱出声来,一边唱,一边抹着眼泪。
她狠狠地把那柄竹匕扔进水里。
这柄蕴含着歹毒的谋算,但是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刺入任何人身体的匕首在夜色里扎破平静的水面,狠狠地往河底坠落,最后淹没进河底不见天日的淤泥之中。
后来花子一直都穿着那件外衫,似乎那样就能算作少年在拥抱她——尽管从始至终,她从来没有得到过那样一个拥抱。
她恨他,又莫名其妙地有点爱他——而这恨完全是迁怒,而爱更像是活在暗无天日的泥土里的虫蚁对地上的温度的艳羡。
当在那个傍晚遇到那个异邦人,听到他粗陋的询问时,花子作为女人,忽然敏感地意识到,她藏在心底的那个少年大概死了。
死了。
这让她在这个清晨,对久见秋生说出“他死在战争里了吧?那个家伙!胆小怕事,什么都听她母亲的,像狗一样的糟糕男人……”的时候,终于无法再忍住自己的眼泪。
但是这些,她一句也不会和久见秋生说,一句也不能和久见秋生说。
她只是心口凝着的那一口气忽然散了,开始想要出嫁,想要过一个正常的女人能过的生活——比如早上醒来,从床上爬起来,越过熟睡的丈夫,端起箩筐喂鸡。
就那样,就很好。
她面前那个被她称为“带着两个拖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