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旬又不说话了,这些话他都听他师父老调重弹多少次了,都听腻了。
高源见严旬摆出不以为然的表情,他问:“怎么,你有别的想法?”
严旬道:“现在哪还有人聊什么为人民服务,都是为人民币服务罢了。”
高源一噎,而后有些郁闷地说:“人民币谁不需要?我现在就在发愁创收的事情,谁能想到居然会有一天让我这么一个医生去想赚钱的事情,这不是逼张飞绣花嘛?”
严旬很想说还不如直接把科室承包出去,简单省事还赚钱,可他没敢开口,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那刚刚缓和的师徒关系又得闹掰,他道:“至少现在咱们医院做的这些改变和措施,还是有一些效果的,是能产生一些收益的。”
高源:“还是不够,就这么几个单人病房,特护医疗,咱们县里才几个富人,生病的又能有几个?还是要想个长久的副业才行。”
严旬也没什么赚钱的头脑,他道:“挣钱的事情就应该让那些会挣钱的人去干,咱们医生只要管提高自身技术,好好治病救人就是了,我们哪里知道怎么搞副业。跟乡镇卫生院一样去养猪吗?还是说跟药厂一样做参桂养荣药酒?不现实嘛。”
“等会!”高源却喊住了严旬。
“怎么?”严旬看高源。
高源似有所悟,他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做药酒?”
“啊?”严旬愣了一下。
高源缓缓抬头,他看着严旬的眼睛,恍然道:“哎,对啊,我们为什么不能做药酒?”
“还真做啊?”严旬呆了呆。
高源却是一拍大腿,略带兴奋:“做啊,为什么不做呢?中药里面那么多药材,那么多药方,稍微组一组就能做出不少药酒。补肾益精的,驱风去湿的,活血化瘀的,对吧,而且你知道最关键的是什么?”
严旬询问:“什么?”
高源道:“不用问病人要钱啊,我们就在医院大厅里摆上几排货架,东西放上面就好了,想来买的,路过的,直接选购就好了,这样我们医院就可以获得新的创收,不用把矛头对准病人了。”
高源越说越兴奋。
严旬却越听越无语,你不强行让病人买药酒,那还挣什么钱?应该要求来求诊的病人,让他们每人带一瓶走,这样才能正儿八经提高销量。所以听完他师父的话,严旬只是微微摇头。
而高源的思维却充分调动起来了:“还有,你这些东西都是外面买的吧?咱们医院没有卖东西的地方,那可以承包出去一个房间,改成小卖部,能方便病人买东西,我们也能收承包费。”
“还有咱们的职工食堂,完全也可以对外,不是有病人反应吃饭不方便嘛。我们可以把食堂承包出去,或者咱们直接入股,搞成饭店也不是不可以,哎,不是还可以做药膳嘛,谁说中医中药不能创收的,你说呢?”
“额……”严旬笑的有些僵硬:“呵呵。”
高源兴奋之极,又喝了一杯酒,然后便站起来,兴冲冲道:“这里你收拾一下,我去一趟紫乡酒厂,再去陶瓷厂找老胡一趟。”
严旬赶紧问:“您找胡书记干嘛?”
高源道:“让他给我做几个好酒瓶子,酒喝完了还能当酱油瓶用。走了走了,这里你给我收拾干净啊。”
说完,高源兴奋地出门了。
严旬有些无语,更有些无奈,他透过窗户看着楼下,看着他师父兴奋地骑着自行车往外走。他摇摇头,拿起桌子上喝了一半的酒瓶子,端在手上仔细看了看,他有些狐疑地说:“那孙子卖给我的该不会是假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