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叫自己老爷,王汉章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他道:“怎么治?你可别吓唬我,我也是卫生系统出来的。”
高源道:“虽年岁不小,但正气仍不虚,所以还当以清胃腑之热为主,兼清心肝之热,内伤外感之热俱清,血自然就不吐了。王老爷,给您来个白虎汤,敢喝吗?”
王汉章则道:“神医大人开的方,毒药我也敢灌三碗啊。”
高源不理他,转头去写方子,白虎汤加味治疗。
严旬就在旁边看着。
高源写完了交给严旬,严旬一看,然后问:“用犀角?”
高源往后瞥一眼,道:“人家有单位报销,你当是啥都没有的农民啊?”
王汉章没理会高源的嘲讽。
严旬则拿了药方要走。
高源问:“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严旬捂着自己脖子,尴尬地说:“被蚊子咬了一下,痒,一用力,挠破了。”
高源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他也懒得管他。
严旬赶紧拿着方子跑出去了。
王汉章抱着痰盂,见病房就剩他们两个了,他才道:“行了啊,没完没了你还,你一肚子气没地方撒,找个没人的地方拿脑袋撞墙去,在我这里挑三拣四干什么,我够给你面子的了,你也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高源拉了椅子过来,坐在了一旁,只是仍然撇着头,不看王汉章。
王汉章脾气比高源好很多,他道:“行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差点闹出人命来了?”
高源道:“事情也很简单,我们村的赤脚医生杨德贵用青霉素的时候给病人做了皮试,发现有红肿,差不多1厘米。按照以前,他就不用了。但是现在药开了就要收费,病人不舍得这份钱,坚持要用,他看红肿程度也差不多,就用了,所以差点出了大事。”
王汉章听完之后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看了看高源,问:“所以你现在什么想法,打算找我聊什么?”
高源才扭头看王汉章,他道:“我早就想问了,怎么现在医疗改革,改啊改啊,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王汉章反问他:“改革不好吗?以前那样就真的好吗?如果以前那样真的是最好的状态,那我们为什么要改?”
高源一噎。
王汉章又道:“是,以前我们是基本实现了全面覆盖的合作医疗,也基本上可以称为免费医疗,但那是在最特殊的条件下实现的最基础的,甚至来说是比较低级的医疗。”
“你一直在一线工作,难道你就真的看不见吗?你看看医院里是什么状态,天天人满为患,病人想做个最简单的手术,你得托人找关系,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根本没有机会,都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队。”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拿的是国家给的固定工资,一个个眼高于顶,工作态度散漫之极,对待病人态度恶劣之极,时常发生各种大大小小的医疗事故,怎么禁怎么管都管不住。”
“医院里面乱七八糟的非技术职位塞了不少人进来,人浮于事。财务混乱,各个方面都在浪费,每年的财务赤字相当巨大。只是没有人在意这个,因为有财政兜底,可这样的医疗真的是可持续的吗?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
王汉章一连串的反问,把高源说的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