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帮她打下手,“阿姨,您想说什么?”
“……,你不像你爸爸,该是像你妈妈,虽然没见过,想你妈妈也是个大美人。”孙阿姨说着,脸上有些难色。
“我并不太想像她,她至今都不会烧一道像样的菜,煮个粥,锅盖都能忘了盖上。”言晏打趣自己的母亲。
孙阿姨怪她淘气,哪能这样说自己的妈妈。
“你妈妈到底是宝贝你的,这些年一直要你在身边就是个证明,天下没有不爱儿的娘。倒是你爸爸,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愧疚你的,……,听你答应来,提前
几天就叫我收拾屋子,给你买新的床单被套,今早去接你,为穿什么颠三倒四了好长时间,他这些年哪讲究过这些啊!”孙阿姨有心缓和他们父女的嫌隙。
言晏听在心上,默默点头。
“阿姨,谢谢您。”谢谢你,与我父亲把日子过出了个圆;谢谢你,叫父亲拾回了一个男人、一个父亲最起码的尊严与骄傲。
夜顷刻间就聚拢了下来,庆幸得是,圆月正值当空。
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因为周是安的加入,父亲非得要喝几杯,就连未成年的言宥,父亲也说破例沾上一口也无妨,孙阿姨捧着周是安,说一家子男人这是为了欢迎姑爷、姐夫来着。
言晏坐在桌边一角,尤为窘色,周是安推脱开车过来的,实在不能饮酒,言洛笙却执意。言晏从前在酒桌上看到的那种中国式劝酒,眼下父亲也是如此,这倒叫她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周是安盛情难却,只能拎起酒杯,意欲一醉方休的架势。有了他的加入,言晏默声观望着,中午那种拘谨客套的局面全逆转了,男人们的情意,有时候真得很奇怪,可能在一顿拳脚里,或在一对燃着青烟的香烟里,也可以在辛辣无色的酒水里。
周是安的酒量,言晏没彻底见识过,也听舅舅说过。她倒是不心疼他了,而是怕父亲喝多了,颜面上过不去,就叫周是安悠着点,别喝了。
他脸上有些微醺,趁着言家父母离席端菜的功夫,他在桌下圈住言晏的手,低声问她,“还气嘛?”
言晏不理会他的话,周是安也只笑而不语,好在一顿酒,他们适可而止,酒足饭饱,趁着言家阳台上摆果祭月的时间,一家人坐着饮茶吃水果,笑笑嚷嚷,也已经晚上十点光景。
周是安说时间不早,他们就先回酒店,明日早上他来接大家一块去饮茶。
言洛笙原打算叫言晏和妻子一块睡,周是安和儿子一个房间的,听周是安意欲告辞的口吻,再就虽说不知对方家世背景,但也看得出不是个能受委屈的公子哥模样,刚才那话里,还是要带言晏一起走的意思。
言洛笙没说什么,言晏似乎也没拒绝,不过是她看家里空间就这么大,况且还是言宥把卧室腾给她,这
下周是安的话,倒是叫她不拘谨了,她还是去住酒店,更自在点。
言晏收拾自己带过来的简便换洗行李,言洛笙将她叫到一边,很难色但又不得不开口的口吻,“言晏,你和这位周先生,……,我是说,你们,你妈妈知道吧?”
言晏即刻烧红了脸,可是还是诚恳告诉父亲,“嗯,她知道。”
“……”言洛笙顿了顿,末了只要她开车注意点。
下楼取车,言晏驾车,她摸索了许久,副驾上的人闭眼醒酒状,不期然问她,“你父亲刚跟你说什么了?”
“……”言晏不理会他。
“我今天酒好像多了。”
言晏继续哑巴。
言晏就着他这车的方向盘和驾驶座位的位置调了许久,她明明可以问他这个主人,她就是犟着不张口,周是安似乎也不催促,还安抚她,“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好不容易可以上路了,她不说话,他索性也不热脸贴冷屁股,开着手机导航,语音里的男人自然能叫他们去目的地。
到了周是安下榻的酒店,他们一起前台che的时候,周是安拿到他的房卡,言晏几步之远的距离等着他,他回头一副狐疑的桃花眼问她,“嗯?你不自己办手续嘛?”
言晏生生被他噎得一口气来不得来,去不得去,她舔舔牙,正要错开他身去自己另开一间房的时候,周是安一把捞出她的手臂,携着她往电梯处去,酒气正浓得在她耳边,“我们言晏上辈子是个革命烈士,骨头硬,嘴也硬,是不是?”
商务套房里,周是安插上房卡,将言晏逼退在墙边,直接用脚带上了门,房间里静得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声,那气息博弈的声音就更显得压在耳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