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予抬头朝苏戚看过来,虽然没有生气,但很明显不觉得苏戚做的事情很对。
苏戚低声说道:“你生病了。”
贺砚予反问道:“所以?”
苏戚:“你需要休息。”
“我已经休息过了,即使是生病,我也不可能始终这么休息下去,我不是什么多娇贵的虫,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贺砚予简单地回答了苏戚的话,接着理所当然地抬手伸向苏戚,“通讯器还给我。”
苏戚无声地摇了摇头,他没有把通讯器立即还给贺砚予,他只说道:“你的休息不够,而且至少你应该吃点药。”
他说着试图抬手去触碰贺砚予的额头,想知道他有没有发烧,但贺砚予微微蹙眉,显然是并不喜欢这样的触碰。
苏戚见到他的神态,才意识到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逾越了,他于是只能放下手,转身到了面前的桌边。
他背对着贺砚予,贺砚予其实也看不到他究竟做了什么,他只是捣弄了半天之后,从身上找出了什么,随后再次转身端着杯水来到贺砚予的面前,并且把左手的杯子和右手的药都递到了贺砚予的手边。
“吃点药或许会好得快点。”苏戚这么说道。
贺砚予低着头,目光落在苏戚手心的药丸上,这药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当初他在城堡里住着的时候,苏戚就会经常盯着他吃药,只要身体稍微有点不舒服,不管是在什么时候,苏戚总能够找出来药让贺砚予服下。
但是贺砚予没有想到,经过这么久之后,苏戚竟然还是随身带着这些药。
并且药是有时限的,过了时限就不能吃了,苏戚这些明显是新的,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以来,他依然会准备新的药,并且时刻带在身上备用。
就好像不管贺砚予什么时候回来,他都不用担心需要的时候找不到。
他到底在想什么?
贺砚予垂下眼帘,他没有拒绝苏戚的好意,问也没问,直接接过药就着水服下。
即便是再好的药也不可能立即见效,但贺砚予原本就病得不重,他现在的状况只不过是这具身体的老问题,只要稍微劳累或者气候不对,就会乏力发热。
他服下药之后,又重新从苏戚那里要回了自己的终端机器,然后依次联络了徐槐他们,给接下来的事情做好了安排。
做完这些事情,他再回头,才发现苏戚竟然还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像是个再称职不过的护卫。
贺砚予问道:“你没有别的事可以做吗?”
苏戚果然没有,他低着头说道:“我这次被人送到这里,就是被安排来照顾您的。”
看着这人还在继续装样子,贺砚予也没有戳破,他现在没有别的事可做,正准备起身离开,但走了不过两步,身后的苏戚就又出声阻止道:“你需要休息。”
在某些方面,苏戚又有着意料之外的坚持。
贺砚予原本可以不理会这人的话,但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苏戚接着又说道:“我可以和你说说话吗?”
苏戚不知道自己暴露了多少,毕竟他刚才拿出的药就已经差不多让贺砚予知道了他究竟是谁,而他接着留在这里,也只是想看清楚贺砚予的神态,看他是否排斥自己。
而现在看起来,他似乎是有继续和贺砚予交流的余地的。
因为贺砚予重新坐了回来,并且答应了他要聊天的请求。
分明是苏戚先提出了要交流,然而等到贺砚予真正坐到他的面前,他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了,他抬眸透过房间里的灯光仔细勾勒着贺砚予经过伪装后这张面孔,猜想着面孔下的这个人是否还是他所熟悉的样子。
顿了会儿后,苏戚出声说道:“你让我想起我喜欢的雄虫。”
贺砚予神态依旧没有变化,只反问道:“喜欢?”
苏戚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喜欢。”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贺砚予,而贺砚予却没有看他,只是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对喜欢的定义是什么?”
苏戚怔了怔,没想到贺砚予会给出这样的回应。
而他们的对话几乎是才刚开始,就被贺砚予给终结了,苏戚说道:“当初他曾经问过我是否喜欢他,可是我曾经和他的父亲有过誓言,我不能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所以你没有答应他,甚至没有对他表达过心意。”贺砚予看着他,纠正道:“我认为这不能被称作是喜欢,你只是在自我感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