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喊出了这些话,脸色原本有些难看,但在注意到贺砚予的沉默之后,他很快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退了半步说道:“抱歉,我不该说这些,但是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暂时放下这些事情,跟我暂时离开这里。”
不管是强硬的还是委屈的,甚至是委屈过后的无奈求全,苏晤都表现了出来。
如果说是平常的时候,贺砚予必然不会再继续坚持下去。
苏晤很清楚贺砚予对自己究竟有多么纵容。
但让他感觉意外的是,在听到苏晤说出这番话之后,贺砚予却竟然还是执意道:“暂时还不能走,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们可以等到研究院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后,也不过只用等待两天而已。”
苏晤有些气急,觉得自己刚才的说法根本就是在白费心思:“你就非要这么古板固执!”
贺砚予说道:“我说过,这些都是应该遵循的原则。”
苏晤平常也不会过多地去要求贺砚予什么,但今天他却有些不依不饶:“这些都是没用的规则……”
“苏晤。”贺砚予反说道:“你今天情绪好像不太稳定,我们明天再说这些事情,好吗?”
两个人僵持半晌,竟然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
这还是两人自相处以来头一次有这样不算愉快的场面。
毕竟贺砚予从前始终都会在许多情况包容苏晤,像现在这样坚决的情况却从来都没有过,而苏晤以前次次在贺砚予的面前撒娇,也很少会有这么不愉快的时候。
在这样的气氛下,两人虽然同床,却并没有像平常那样相拥着入睡。
苏晤故意背过身去,试图让贺砚予先向他服软,然而他背对着贺砚予的等待了许久,却到最后也没等到贺砚予的主动求和。
他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背过身的时候,贺砚予也并没有入睡,只是睁眸看着他的背影,神态与他所熟悉的模样并不相同,脸上始终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带着某种思考。
贺砚予的心情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入睡对他来说不算困难,他也很清楚身边人的顾虑究竟有多少。
但他却发现,他还是低估了苏晤的心思。
次日清晨,当他起身的时候,苏晤已经不在身边。
他推门出去,才看到苏晤正在房间里面来回走动着,地上早就已经摆好了打开的行李箱,苏晤在往行李箱里面一件一件地放东西,看着箱子里面已经装了大半的东西,贺砚予知道他应该是已经起床不短的时间了。
见贺砚予从房间里走出来,苏晤神态寻常地说道:“你今天醒得这么早?”
贺砚予站在房间门口,盯着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问道:“你在做什么?”
苏晤看起来没有半点被撞破的心虚:“我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我已经联络好飞船了,就是今天上午的这班,很快收拾好之后我们就能出发。正好你醒了,你先去换件衣服再收拾下,我们去吃点东西就出门好不好?”
他用平时那样的语气说出这些话,仿佛他们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商量出了结果,并且贺砚予已经同意了去旅游的事情。
贺砚予微微皱眉:“我没有答应过你要去,你不能自作主张替我做决定。”
苏晤笑了笑:“我们是伴侣关系,为什么被你说出来我们好像是陌生人那样?”
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依然在收拾着面前的东西,动作并没有停下。
但贺砚予仍旧没有动作,反倒是那般神态让苏晤突然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苏晤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下来,他脸色也凝重了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古怪和压抑感觉,苏晤终于拽着自己手边的东西,忍不住出声问道:“贺砚予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昨天问我有没有被那些闯进研究所的劫匪吓到,我说没有。”
贺砚予缓缓朝着苏晤走过来,他的一只手还是伤着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因为伤病而有些憔悴。
但他这么朝苏晤走过来,苏晤却没来由地紧抿着唇,在直觉下往后退了半步。
贺砚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没有惧怕,因为那个歹徒的很多动作和语气,都和我认识的人非常相似,所以我想问你……”
就在他话音还没落下之际,他们屋子的大门处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静默当中,贺砚予和苏晤几乎同时回头朝着那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