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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氏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何要坚持这场跨时百年的拉锯战。
就好像研究出、整理出那些打败藤蔓、解除诅咒、挣脱血脉的方法后,就真的会有谁追寻到这些方法、破译他全部的笔记,将其奇迹般全部实现一样。
但……不知怎的,他就是讨厌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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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氏还讨厌残疾。
他的双膝在跪地祈祷的第八十年时已经彻底残废,于是他花了二十年找到伪装自己健全的方法,继续冷淡而典雅地出现在族群面前。
……作为一个注定被消耗的容器,有时,无名氏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执拗。
大抵,是自己这份由圣堂力量创造的血脉,还混进了什么除了“被圣堂禁锢”以外的东西……是堪称无用的“叛逆个性”吧?
哈。
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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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职的第一百零三年,春日祈祷的那天,他心里不止一次泛起这样嘲讽的笑声。
站在纯白的祭坛上。
心里恨不得自己的信众都统统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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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愚蠢的精灵。
你们是否知道我一直进行着卑劣的算计?
你们是否知道我其实是个苟延残喘的残疾?
你们是否知道,我每天每次每个春天像这样的祈祷——都只是重复些无聊的咒文罢了,叠加上背诵过的旋律——
而我其实压根就不擅长音乐,看到曲谱就想吐,独自哼唱时造出的声音能令鸟群惊恐退散,而我现在特别想把手里的竖琴砸在你们这些愚蠢生物的头上,最好轰出与我真正唱歌时一样可怕恐怖的噪音来——
每个精灵都是艺术家?
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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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满心厌烦的无名氏动了动眼睛。
春日祈祷的那天,他一眼就看到了,祭坛下栗色的女精灵。
她没有闭上双眼,没有双膝跪地,更没有发出虔诚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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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坐在树枝上,直直盯着他,然后,笑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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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原来藏在圣堂里的圣女这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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