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洛森有一次当着她的面拿出了学徒游历时的运动水瓶喝水,第二天他就发现安娜贝兔舍弃了他的马克杯,抱着那只水瓶在公寓里乱窜。
当然第三天她还是重新抱起了他的马克杯,只是洛森再也无法找到自己的运动水瓶了——除非去翻安娜贝尔的床头柜。
……于是他得出结论,这不是故意的,看到什么果果都想往自己窝里扒拉,这大抵是兔兔搬家的天性吧。
养兔子真的很麻烦。
尤其是,养她后你拿自己所有的杯子喝白开水都只能喝出醋栗糖水的味道。
布朗宁饲养员有时很苦恼——你说她光明正大吧,但蠢兔子其实自以为偷偷摸摸的——那你是rua她呢,还是不rua她呢?
rua的话肯定会被骂变态。
……那还是rua吧。反正不rua也会被骂。
当然,安娜贝兔有一件事,在他面前从不偷偷遮掩。
【我讨厌婚姻】
——这只蠢兔子就差把这份态度写成二号粗体、印刷在两只耳朵上了。
从年少时和她交往就明白——不,甚至能追溯到童年时与她相处——
小安娜对“未婚夫”的态度可太不客气了,“将要与我结婚的人”大概等于她的阶级敌人,是注定要被斯威特打倒的邪恶分子。
对于她这份强烈的厌恶,洛森当然苦恼过。
与“养小孩”不同,对于“婚姻”,他其实是……有期望的。
伟大的布朗宁没有父母。
但他自睁眼降生的那一刻,就见过【家】。
家庭。
一个人永远会把另一个人放在自己的优先级,超越一切利益。
……当然,莉莉也是他的家人。
但洛森很清楚,这种令他期望的家庭,并非来自于血缘,亲情。
它出现在婚姻里,相伴相绕,共同生长,美得像森林的月亮。
无论是那两只陌生精灵,还是泽奥西斯夫妇——都把彼此视为唯一,用指环与誓约互相绑定——超越血脉,超越命运——
不管伟大的布朗宁如何否认,如果没有那只圣女的前期研究,如果没有他为了妻子拼尽一切去反抗命运……他根本就找不到驯服荆棘的方法。
婚姻,家。他见过,还见过最好最幸福的。
那东西很美,也很强大。
圣女的小屋,亚瑟的宅邸。
怀孕的卡拉,拿着锅铲的贝拉。
……小洛森真羡慕啊。
虽然,当时的小洛森觉得,没有一个是他真正的家。
当被丢弃在沼泽,当一遍遍在梦里见到卡拉转身离开的背影,他……
【如果我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么一个人,是不是,就不会再被优先放弃呢?】
就像卡拉永远不会放弃那位圣女。
就像亚瑟永远都会并爪听贝拉骂他。
旁观过这些的小精灵曾很认真地想,这肯定不是人类世界里轻浮的“性关系”,更不是那个恶魔般的伊娃嘴里挂着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