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年一整夜,心弦上挂的都是这件事,她被蛰了似的,脱口而出:“你们男的,怎么老想那样?”
“那样是哪样?”慎年抓住话头,轻笑一声,“你很了解男人吗?”
令年被闹个大红脸,把原话回敬给他,“我还不了解你吗?”
“那你知道我现在很难受吗?”他手顺着肩膀,一颗颗拨弄着她襟口的盘扣。
她是一知半解,不敢问他哪里难受,只紧紧将衣襟按住了,“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她恼羞成怒,声音都变得尖利了。
“你那时候是不喜欢,”慎年凑在她耳畔,半是商量,半是引诱,“现在喜欢了吗?”
“不喜欢,不喜欢。”令年生怕表达得不够清楚,又强调道:“永远都不喜欢。”
这句话像个咒语,把慎年定住了。看着他一动不动,令年瞬间心又软了。他想要,为什么不给他呢?她本来也不是很在乎,只是想到这件事会在于家引起何等的惊涛骇浪,又退缩了。南洋未来好像个美好的奢望,够她遐想一阵了。
知道慎年不会强迫她,她大了胆子,抬起手臂,宽阔的袖子直滑到了肩头上,皮肤在夜色里微微地发亮,润泽洁白,真像他说的,像鸽子,对人带点怯怯的亲近。她环着他的脖子,依依不舍地叫声二哥,滚烫的脸颊在他侧脸上蹭了蹭。
慎年两天没洗澡了,领口有淡淡的汗气,下颌还有点扎,这让令年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她很放浪形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在这乡间简陋的板床上,抱着一个自己全然陌生的男人。
她难为情地转过脸,随即下颌被慎年扳正了,他在她嘴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像是逗弄她,又像吓唬她。他的吻令年是熟悉的,她从腰到腿登时卸了劲,眼睛也悄然闭上了。那点薄薄的热汗把头发丝都黏在了颈子里,慎年把她那些厚密的、恼人的头发拂到鬓后,缠绵的吻从下巴颏到了领口,然后把她延伸至腋下的一排纽襻依次解开了。
令年惊惶地睁了眼。
“永远太久了,我等不了。”慎年坦诚地说。
葛氏新婚的被子被垫在身下,揉的不像样子,令年一面心想对不住她,还要恨慎年出尔反尔——但她又狠不下心去骂他,坚定地拒绝他。她还在这里犯愁,他已经把手伸到了她背后,这个堂而皇之的动作好像根刺扎中了令年,她一个激灵,慌忙把他的手抓住,不许他碰,那是她最后一层遮羞布,勉强维系着于太太的体面。“别脱我的衣服,”令年央求他,想到两个人要像新生儿似的肉贴肉,毫无保留地袒露全身,她羞得无地自容,两手要去捉被角。
她的肚兜系绳已经松了,只是勉强挂在身上,稍微动一动,就要泄露春光。慎年收手坐了起来,问:“我能点灯吗?”
令年断然道:“不能。”被子被他推开了,她无处遁形,只能转过身,把背对着他。随即她又后悔了,她眼睛看不见,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所以触觉就格外的灵敏,他一俯下身,热热的气息拂在她颈子后头,令年的皮肤顿时一阵战栗,又有了奇怪的念头:夜色遮了脸,人不像人了,全然是种动物,时时都有被捕猎和吞噬的危险。
仿佛在等着最后那致命一扑,她胆战心惊地闭紧了眼睛。
她被拖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里。慎年没有那么急切,反倒令年被他弄得一阵紧张,一阵松缓,使劲地蜷缩着,想要把他的手拽出来,最后只徒劳地搭在了他胳膊上,柔嫩纤细的手指像个眷恋的孩子似的,在他手臂上来回抚弄。
猎物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踩进了陷阱,还在饶有兴致地四处游逛。慎年觉得她真可爱,又傻气,他凑在她耳朵眼上亲了亲,暧昧的低语递进来:“我不用点灯也知道,”他指腹徐徐拨弄,声音里带点笑,“一定红得像虾。”
令年一瞬间会过意来,拼命往外扯他的手,带着哭腔道:“你偷看我洗澡。”
慎年的胳膊岿然不动,这一挣扎,反而把肚兜拽歪了。他“嘘”一声,笑着安抚她:“我在梦里看见的。”
令年半信半疑,又羞又恼,扭过头脸去质问,“你是不是有很多女人?”
“没有很多。”慎年在她气嘟嘟的嘴巴上亲了一下,又一下,柔情缱绻的,像个花言巧语的情场老手般跟她保证,“我心里只想着你。”
令年却泛酸了。没有很多,那是两个三个,还是七个八个?天啦,她这几年间,连于家之外的男人都没怎么见过。她愤愤地咕哝一句:“不要脸。”
慎年一阵笑,真像换个人,彻底地放浪形骸了,他把她的肩膀扳过来,姿势摆正了,俯下身,脸对着脸,笑道:“如果我一窍不通,怎么能伺候得小妹喜欢?”
令年简直疑心他在故意作践自己,滚烫的俏脸硬生生罩了冰雪,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又小又尖:“我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没考虑过结婚,因为本文最初设定女主是堂妹,因为某些原因,四叔改成了四舅,但后文思路不会变。感谢在2021-03-0718:26:53~2021-03-0901:40: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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