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儿肌肤白皙,有一张俏丽动人的脸孔,那张清丽的脸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唐焦儿不是佛母了,身上那股子如烟如雾的疏离感也淡去了不少。可就算这样,唐焦儿仍有一种吸引人的迷人风采。
就连王公子也会多瞧焦儿几眼。
甘蓝心里那位王公子名唤王恒,也是王氏族人,乃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贵族公子。
当初这些前教众迁入陵川,便是王恒负责安置。
日常接触多了,甘蓝目光也不觉总是追随这位贵族公子。
当然这一切,也都在王润设计当中。
王润虽不大知晓偶像效应这个词,却懂这档子事的内涵。这么一片灰土飞扬中,出现了一位宛如明珠美玉般的贵公子,而这位公子又是温文儒雅,又怎么不令人为之心折?
甘蓝瞧着唐焦儿,唐焦儿宛如一枝秀润的花,可这终究让甘蓝轻轻的移开了视线。
她想焦儿这个佛母是假的,唐教主也不过是村里面的落第秀才,能说会道,欺辱老百姓没见识罢了。所谓东宫娘娘烙大饼,唐鹤不过是哄骗些没见识的无知愚民。
从前是她笨,方才瞧不出这些,被唐家兄妹愚弄。现在她见到好的,自然知晓什么是不好。
唐鹤算什么?据说唐焦儿这个假佛母还曾喜爱过安雪采,就算那位安公子曾为津州之主,还不是个出身寒微的赘婿。区区赘婿,拿出去也上不得台面。
纵然甘蓝仍是田埂上一朵野花,可是她心里已经学会分辨好坏,可以品评优劣。
无论是唐鹤还是安雪采,都不过是假充高贵。像王恒公子那样儿的优雅公子,才是真正的贵族。也唯独王家底蕴加以熏陶,方才能教出这么一位风度翩翩的名门贵公子。
甘蓝平时性子要强,甚至可以说有些泼辣。可她一想到王恒,双颊也不觉沾染了一抹红晕,使得她心尖骤然涌动了一抹柔情。可旋即她又自惭形秽,觉得自己远远配不上。
她眼神变幻,足尖轻轻踩下了地上的芳草。甘蓝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绝不敢有此妄念。
然而她又知晓王恒在意谁。
那日公子的白马踏在碧草之上,他瞧见了正在做活的唐焦儿。他目光在唐焦儿面颊之上逡巡,久久未曾收回。后来,公子还跟焦儿有说有笑。
唐焦儿已经不是佛母了,可仍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就像一颗坠入野草中的明珠,散发出淡淡的柔润光辉。
其实唐焦儿和自己一样,都是村姑出身,甘蓝实不明白为什么唐焦儿会令人另眼相看。
那些莲花教的前教众也对唐焦儿有一种莫名的感情,使得唐焦儿颇具影响力。
甘蓝就像是品尝到一枚酸味的杏子,唇齿间都是苦味。
甘蓝禁不住低声:“如今王恒公子有意加入念善会,也是我们这些莲花教前教众的荣幸。”
说到底,念善会让唐焦儿来此地主事,还不是因为唐焦儿前佛母的身份。
这些事情,甘蓝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加以计较。
哪怕是从前,莲花教教务也是由着唐鹤一手掌握,唐焦儿不过是个吉祥物。
王恒公子愿意加入念善会,念善会定然也是愿意的。就如同那位赐姓公主萧玉锦,这也是给念善会增光添彩。不过在名义上,唐焦儿还要给王恒写一封推荐书,作为对王恒人品的肯定。
若念善会得到王氏支持,那他们留在陵川之地,也是更加稳妥。
甘蓝也不在私情上加以计较了,还劝唐焦儿对王恒加以笼络。
这使得甘蓝心口骤然一酸,这个人情终究是唐焦儿做的。不过甘蓝此刻被一种伟大的自我奉献暗恋情绪所主导,内心虽心疼了自己一番,却也是仍然助力王恒入会。
她觉得自己是个伟大的人。
不止是她,这对于其他前教众也是有些好处。
甘蓝可是理直气壮,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私心。
唐焦儿内心是不愿意答应的,却不愿意跟甘蓝将话说僵,故而装起白莲花。
她眼睛里流转了一派迷茫之色:“虽然念善会对我委以重任,可我也不好擅自作主,我瞧此事,还是去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