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霜跟她想的不一样。
分别一年多,叶凝霜显得更加沉稳、宁定,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蕊娘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样滋味,手指却不觉抖了抖。
叶凝霜此刻的表情,也跟蕊娘想的不一样。
从前叶凝霜将安雪采逐出河州城,现在她人一来,应该是比较尴尬的。
可叶凝霜脸上却看不出尴尬。
叶凝霜: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大约是本着这般态度,叶凝霜气定神闲。
安雪采若是厚道,本应该私底下跟叶凝霜商议。就像之前在河州,叶凝霜也跟安雪采先行进行了私底下沟通。
不过安雪采并没有私聊,反而请了津州上下有头有脸的人列席。
他此等举动,便能细品出几分不大厚道心思。
毕竟安雪采若私底下跟叶凝霜见面,把叶凝霜给气跑了,便不能在人前再表演一场。
如此一来,岂能抵消安雪采当初被逐出河州之辱。
那时候叶凝霜当众休夫,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安雪采沦为笑柄。
若让叶凝霜辩白,叶凝霜也只能觉得冤枉。她无论如何对安雪采言语,安雪采都只是不听罢了。况且那时候,安雪采内心颇多图谋,其心可议。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眼前之事。
终究是河州告急,有求于人。
安雪采嗓音反倒温和起来:“霜娘,你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河州之事“
叶凝霜没否认:“公子想来听闻青州之事,青州太守薛然有意苟存,刻意讨好,姿态放得极低。可就算如此,南安王却仍然攻克青州,斩杀青州官吏,放任手下士兵抢掠。唉,人间惨事,莫过于此。谁愿意自己家乡遭遇这样的事呢“
说到了这里,叶凝霜略顿来顿,轻轻的叹了口气。
“其实薛然为人,大家都很清楚。他胆小怕事,工于心计,性情并不强硬。可对于这么一个软弱对手,南安王却并没有想过招降。因为对于南安王而言,留下这块地方原本的领袖活着,会让他不能安心,不够痛快。“
“所以诸位,若这位南安王杀至,便是投降,只怕也苦无门路。“
安雪采怎么也没想过,叶凝霜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河州势微,叶凝霜是来求援。可这女郎一张口,并不是苦苦求饶,而是陈述利害。
她没有一个字提及津州,可在坐津州本地土豪们会想啊,若南安王吞下河州之后又如何
河州力弱,必不能挡。一旦南安王成功,其声势会更加浩大。
河州是个软柿子,那么安雪采经营的津州就是倒数第二软柿子。
没了倒数第一,第二则是垫底。
叶凝霜来此,就是为了说明白这个道理。
安雪采先是有些错愕,忽而有些后悔公开召见叶凝霜。
这女人一年不见,更加讨厌和狡诈了。
叶凝霜继续说明为何津州是倒数第二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