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时候,叶凝霜倒也令人服气。
从前叶家也有一些伙计更偏向安雪采一些。不过若叶凝霜能秉公处事,不以私人情绪牵扯公事,那么这些人也能安安心心继续干活下去。
从前春娘只觉得安雪采有那经天纬地之才,而叶凝霜却对这么个人加以轻鄙,令春娘替安雪采觉得委屈。
可是如今,春娘想法却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
安雪采身上光环已经消散了,开始变得平庸。从前春娘以为他心怀苍生,为国为民,有着高洁的包袱和与众不同的风采。
可跟随安雪采的日子久了,那些光彩也渐渐消散,安雪采顿时也变得平庸起来。
也许安雪采有美好的初心,可却没有支持现实能力。安雪采曾对津州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经营,可这些经营如今都荡然无存。
在利益跟前,初心又有什么用
就好似津州曾经出现的报纸,因为安雪采抄诗之举,如今也半废。所谓君权神授,古来如此沿用,自然有其方便之处。
安雪采也融入得很快,他曾经穿越者光彩渐渐消失,变得像一个古代土著。
因为现实是最能打磨一个人的。
顺应规则比破坏规则更容易。
春娘自然不知晓那么多,她只知道安雪采并不是他标榜那样。安郎急功近利,为了短时间内凝聚财帛,他已经让兰月娥重操旧业,压榨治下商贾巨富。
抛开安雪采那些私生活,眼前的他,顿时也显得平庸。这个世界并不缺
像他这样有点手段,颇具野心的男人,。
反倒是叶凝霜,这位叶家姑娘方才是这世间一件难得的稀罕物。
这般想着时候,春娘心中忽而升起一缕说不出的异样。因为这样子的固执,是她那样儿的人永远不可能会有。这使得春娘心尖儿不觉涌动酸意,她已经无可能成为叶凝霜那样儿的人。
所谓饱暖思廉耻,便是这个道理。
春娘心里酸了一回,在一旁垂眉顺目站着。杨鸽怎样说话儿,她一副听进去样子,看着倒也是深有体悟的样子。
等到杨鸽离开后,春娘手指轻轻摘了一朵花。她虽然有些酸叶凝霜,可不得不说,自己心口还是浮起一缕感动。
她的心尖也好似开了一朵花,酸意之中滋生了一抹浅浅暖色。
阿春啊阿春,你虽然是妓子出身,可只要好好做人,也不会一辈子都让人看不起的。
有时候你花费的心思,也会有人看在眼里。
想到了这儿,春娘心口的热意骤生。
这么想着,春娘对南安王的心热也淡了些。
仔细一想,王爷都六十岁了,是老了些。
哪怕年轻时候生得俏呢,现在还能有什么姿色。
要不就算了,自己便算要男人,也该往年轻里挑。
这么想着,春娘还感慨起来,并且心疼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