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还回荡着悠扬的钢琴曲。
从小,她的钢琴就是母亲亲手教的,然而再熟悉不过的浪漫曲子现在听起来则多了几分讽刺意味。
婚礼仪式结束,下台后有人对方兰茹说了些什么,她脸色一变,拉过薄初的手,装模作样来到薄幸月面前。
方兰茹搂住自家女儿的肩膀,笑得虚伪:“幸月,你来了就好,就等你来照一张全家福呢。”
薄初昂着下巴,那表情里的得意跟鸠占鹊巢时差不离。
“不必了。”她喉头一哽,言语间的敷衍与无奈不加掩饰,“我没空陪你演戏。”
来来往往皆是宾客,方兰茹觉得拂不开面子,顿时面色不快。
薄幸月肆意惯了,从小到大还真没看过谁的脸色。
言罢,她转身离开,背影相当洒脱。
“这孩子真是的……”薄父敬完酒,忙不迭过来安抚母女两的情绪,“幸月还不懂事,别计较。”
薄初捻着裙摆,娇滴滴道:“没事的,妹妹慢慢适应就好了。”
薄父面露欣慰,又沉重地叹了口气:“幸月的性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但你们两毕竟是姐妹,要好好相处才行。”
薄初乖巧地低眉敛目,刻意表现得跟一杯温水一样没脾气:“爸,我知道了。”
公馆外,雨势转急,噼里啪啦一阵,急促地敲落在心头。
不等她钻入雨帘,连祁给她撑过伞,露出狗腿子一般的神情:“不愧是我们小月亮,甩头发走过来的背影贼酷。”
钟灵没好气道:“你就别吹了,没看见月亮心情不好吗?”
薄幸月步伐极快,仿佛如此就能忘掉身后的烂摊子。
她的指甲抠入掌心,几近能想象得到新的一家三口是何其幸福美满的场景。
明知去了婚宴会面对什么,可还得端着那点儿骄傲抗衡。
看着路边的小石子,薄幸月忍住去踢的冲动。
毕竟她今天穿了双jiychoo的高跟。
少女脚趾圆润,上面残留着涂得七零八落的指甲油。
见她心情郁闷,钟灵果断选择转移话题,提高了音调说:“月亮,你那便宜姐姐最近好像在追人。”
高一下学期,薄初转学过来,跟钟灵一样是八班,薄幸月则是在二班。
作为八卦小能手,钟灵自然早就听说了班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
薄初虽然跟薄幸月名义上是姐妹,但性格是典型的千差万别。
薄初说起话来细声细气,又是柔弱挂的,班里很多男生都给她开特权,帮着做值日、买早餐等行径屡见不鲜。
可她谁都瞧不上,只对清冷的少年爱慕有加。
“所以呢?”薄幸月的反应趋于平静,在等下文。
钟灵耸耸肩:“她那手段一套一套的,可那男生都没怎么理过她。”
薄幸月懒懒散散抬眼,眼眸里盛满了权衡的细微光芒。
“如果我追的话,你觉得有几成胜算?”
“那男生真的很难接近,苦行僧一样”钟灵不可置信般,睁圆了眼睛,“月亮,你真要试试啊?”
连祁在一旁打岔:“废话,那小子要是不喜欢幸月姐,保不准是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