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彩虹屁都快夸到天上去了:“薄医生爽快人,我喜欢——”
季云淮哼笑一声,漆黑的眉眼溢出些许冷意。
盛启洲后悔地哽了哽,果断纠正自己刚才的措辞:“我欣赏薄医生,不是喜欢,薄医生别误会哈。”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呼出一口气,心下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薄幸月倒没说什么,垂下纤长的眼睫,将手上的那支中性笔重新别到胸前的口袋中。
暮色四合,云层绵密。
他们聚餐的地点是盛启洲定的,在附近一大排档。
一落座,烧烤的气息扑面而来。
由于跟老板是熟人,老板还特意给他们多送了两瓶啤酒,叮嘱说,“你们敞开了吃,不够再加,我烤得过来……”
部队里的男人都没那么多规矩,够朴实够真诚。
总之是休假,个个儿都摆出不给你灌倒,就甭想出去的架势。
方一朗到的比她早,看向自己旁边的位置,殷勤道:“薄医生,坐这里吧。”
脱下白大褂,她今天穿的是一条双排扣的湖蓝色法式裙,长度及膝,小腿线条纤细合度,露出漂亮的踝骨。
大排档的光线偏暗,朦胧黯淡之中,薄幸月拨动着肩窝的碎发,慵懒娇娆,眼尾的那粒小痣仍旧明晃晃地落在人眼底。
季云淮坐在她对面,光线交织,黑色夹克被他拉至顶端,喉结隐匿,只能看见弧度流畅的下颌线。
霞光披肩,他半张脸被光影切割着,沉溺在北疆的黄昏之色中。
季云淮吃饭的动作也不似在座其他男人那般狼吞虎咽,干净利落,但也足够斯文。
盛启洲招待说:“薄医生别客气,也别被队里这些兔崽子吓到,他们好不容易休假,大家乐呵乐呵就行。”
说罢,吴向明从座位上站起来,脸颊晕染开醉意的酡红,豪爽道:“来,薄医生,我们一起喝一个。”
盛启洲靠近过去,附在他耳旁悄悄说:“我们薄医生挺受欢迎啊……”
季云淮冷冷扫过去一眼,眼神里淬的寒冰积了厚厚一层,“谁是你们薄医生?”
他嗓音压得很低,保证这桌上只有彼此能听见。
“错了错了哥。”
盛启洲干脆利落,自罚一杯,一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是你的薄医生。”
说得还挺有那种“狗腿子”的口吻。
季云淮懒得去纠正他:“……”
他拿了盒酸奶,把那杯装了啤酒的推到方一朗桌上,随后漫不经心地解释说,“换一个喝。”
吴向明本来也没真想为难薄幸月,见到季云淮的“护妻”行径,啧啧两声:“季队这就开始护上了啊?”
后来他脸上挂着的笑就没下去过。
像极了一个磕cp的粉头。
“方医生。”季云淮不轻不重喊了他一声,神情半明半晦,“来喝一杯。”
方一朗看向自己身前的那杯啤酒,神色犹豫,推拒道,“我……我酒量不太行。”
盛启洲咳嗽了下,挑眉示意:“整桌上就薄医生没喝酒,要不然方医生也来盒酸奶算了?”
方一朗这就算是被逼上梁山了。
他摘下眼镜,站起来跟季云淮碰杯,仿佛谁也不服谁一般,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季云淮放下玻璃杯,骨节分明的指节压在杯壁,看起来相当游刃有余。
两人间的氛围根本算不上剑拔弩张,顶多是季云淮单方面的碾压。
薄幸月拿吸管喝着酸奶,红润的唇上沾上一点白。
季云淮上回看到她在pub门口的状态就知道,她确实酒量不太好。
没记错的话,这盒酸奶似乎是她上高中时经常喝的那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