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墨走后,秦茂不紧不慢吃了几块蛋糕,这才漫不经心地挤进人群。
他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吃,他跟在姜言墨身后,默默记着姜言墨跟哪些人打了招呼,又跟哪些人比较亲密。
在前世,他从来没管过姜言墨的交际,所以并不知道姜言墨跟哪些家族有生意来往,在对付唐家这件事上,又是哪些人帮了姜言墨的忙。
而现在,他要弄清楚的就是这些。
这也是他今天跟姜言墨来宴会的目的。
悄悄跟在姜言墨身后,怕被姜言墨发现,秦茂还要端着酒杯不时和人碰一碰,装作结识权贵的样子。
没过多久,
他就喝了好几杯红酒,但他酒量一向不行,所以到最后,他不但跟丢了姜言墨,脑袋也有些不清醒了。
秦茂感到万分懊恼,他只顾着跟踪姜言墨,却忘了自己不能喝酒。
脑袋昏昏沉沉,酒力开始发作了,秦茂没办法,只能先找个地方醒酒。
幸好前世他在这座宅子住过,他记得在二楼尽头,有个专供姜言墨休息的大房间,平常除了佣人按时去打扫,一般人都不敢进去。
秦茂上了二楼,偷偷溜进房间,里面果然静悄悄的。
于是他放心地倒进沙发里,埋头就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茂半睡半醒间,突然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
他顿时惊醒,慌乱间,很快又听到房门开动的声音,他不敢再多想,赶忙躲到沙发后藏起来。
进来的是姜言墨和姜浅,两人进房间后都沉默着,秦茂纳闷不已,他酒只醒到一半,头还痛着,只希望这两个人快点说完话,他好找个机会下楼。
过了很久,才听姜言墨沉声道:“今天是你生辰,别把不高兴的事放心上。”
姜浅淡淡一笑:“你也说是不高兴的事,我怎么可能忘记。”
很快姜言墨走过去,手扣住他后脑勺,来回抚触。
姜浅顺势将脑袋靠在他肩上:“他们……他们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既然不想认我,为什么还要派人来,来嘲笑我是被他们抛弃的吗?”
秦茂这才反应过来姜浅在说唐家。
这次唐二姐让唐品夏过来,唐品夏一直顶着唐家少爷的身份,想来确实给姜浅很大的刺激。
他不禁在心底暗暗叹气,姜浅对唐家误会很深,难怪这样恨唐家,而那些怨恨也不是一天两天积累的,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消融。
本来秦茂已经拿出手机来拍摄,但相拥在一起的那两个人,似乎打算永远拥抱下去,没再说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秦茂把手机丢进口袋,默默望着他们。
姜言墨轻轻抚着姜浅肩膀,半晌,语气轻柔道:“出去吧,等会还要切蛋糕,大家都在等着……别让他们看去笑话。”
大概是最后一句击中了姜浅,姜浅嗯一声,推开姜言墨:“我们走吧。”
听到两人出去的脚
步声,秦茂这才松口气,背靠着沙发,瘫坐在地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也没有开灯,漆黑的夜里,秦茂想起刚刚姜言墨和姜浅相拥的场景,那温暖流动的气氛,任何人都无法介入的亲密,让他陷入更加冰冷的世界里。
他想起前世,自己一直被姜言墨蒙在鼓里,结果却是为姜浅做嫁衣……
想着这一切,秦茂终于忍不住捂住眼睛。
眼泪顺着他指缝滑下,无声又无息。
他蜷起膝盖,难过得不能自已。
知道自己重生后,秦茂虽然难受悔恨,在见到姜言墨时他心里也恨着怨着,可他一直都忍住了,直到刚才亲眼看到姜言墨和姜浅之间的亲密,他终于承受不住爆发出来了。
泪水怎么也停不住,他伤心,委屈,悔恨,怨怼……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姜言墨。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遇上这么一个人。
秦茂捂着眼睛,怎么也停不住眼里,他酒还没全醒,心里又实在太难受,最后脑袋都像要炸了一样,昏沉得不行。
所以他并不知道,在他满脸泪痕,哭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