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铺子旁的邻居,平常她都是带着面纱去的,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待天色擦黑,石头从城里赶回来。
枝枝问道:“可把消息都带到了?”
石头喘了两口气道:“老爷夫人说,家里都已经安排好了。徐老太爷说,徐府也都布置妥当,您不用担心。”
枝枝握着手中的竹筒茶杯,却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她问道:“可对外祖父说,如果事态不可挽回,就莫要为我遮掩了。”
石头道:“老太爷说,他自有分寸。”
徐老太爷是三朝元老,如今八十多岁,退隐在扬州养老。虽然枝枝知道,外祖父祖母都疼她,但是也不愿意两个老人为她身陷险境。
傅景之如今可是当今皇上,若是她的办法拦不住他,她愿意一个人承受他的怒火。
现在只盼着,他只是碰巧得知了她还没死的消息,也没有心思为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查下去,放她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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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扬州城的一个小院。
春至把今天查到的消息都一一奉上。
“主子,当初离开边境以后,您一直让查的女主子的生父生母的消息已经查到了,原来女主子的生母是徐奉孝大人的女儿,因着早年间,陈大人并不满意小女儿的婚事,所以女主子的父母便去了边境那边生活。后面因为战乱不可抑止,便回到了扬州。”
傅景之手中的茶杯里,正是陈记花茶里的茶水,泡出来的茶水呈现淡淡的粉色,闻着有茶香花香,让他的心神渐渐沉寂下来,眉头紧褚,慢慢的开口:“怪不得当初派人追着他们的踪迹,到了扬州以后便再无影无踪。”
若不是他亲自来了,怕是依旧什么都查不出来。
依着徐奉孝的手段,将一个女子护在扬州还是绰绰有余的。
春至观察着主子的神色,继续道:“属下还查到,陈家的户籍上并没有女主子,反而是徐府,有一个三小姐的身份十分可疑。”
傅景之接过消息,看到上面的名字,细细的研磨这个身份:“徐静怡……徐家三小姐。”
“正是,官府上印证的,陈记花茶的幕后掌柜正是徐静怡此人。”春至补充道。
明明是陈记花茶,却是徐家人办的。
这件事本来就可疑的紧。
傅景之一路过来,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匹千里马,如今人已经近在咫尺了。
春至以为自家主子要连夜上门要人的时候,却听到傅景之捏了下额头的太阳穴,淡淡的开口说道:“若是我没记错,谢回的姑姑,便是徐老太爷的夫人吧。”
春至恍然大悟。为什么本该被水流冲至两岸边的夫人,是如何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扬州的。
若是有谢小侯爷从中周旋,这件事就解释的通了。
“行了,下去歇息吧。”傅景之的眉宇间难掩疲惫,连日的奔波让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次日一大早,春至就在主子门房外候着了,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主子没有在寻常的时刻起来,甚至又过了两刻钟了,屋子里都没有动静。
寻常,就算是再劳累,主子都会在卯时晨起。
联想到主子昨夜疲惫的状态,还有他的身体,春至在门外唤了两声:“主子,您起了吗?”
屋子里没有声音。
春至一脚踹开了房门。
果然,床上的傅景之脸烧得通红,唇色苍白,似乎是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