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起来:“崔九,你说这个杨川到底什么情况?他到底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呢,还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崔九摇头:“不晓得。”
刘彻显然也不指望崔九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你说他聪明吧,却在很多地方露出了破绽,让你随便一伸手就能揪住他的不少把柄,可你说他愚蠢吧,你抓住的把柄虽然很多,却全都是小小瑕疵,最多也就抽几鞭子、踢几脚,甚至就连你们廷尉府的地牢都去不了。”
崔九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去过三次廷尉府地牢了。”
刘彻颇为烦躁的挥挥手:“滚滚滚,赶紧滚去杨川家,替朕问一句话,再有两个月时间,朕的十五万大军有没有足够的粮草。”
于是,崔九老贼便滚了……
……
同样的,丞相公孙弘也是一脸烦躁,阴沉着脸,瞅着丞相府的那些属官不吭声。
俗话说,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在汉帝国,‘鸿门宴’的故事被不断的传说、演绎、改编、乃至神话,几乎到了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地步,故而,对于那些甚为可疑的酒宴,人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忌惮。
“杨川大病初愈便要大宴宾客,此事透着一股子邪性,丞相当三思而后行。”
“是啊,杨川小贼为人机灵狡诈,面上跟你谈笑风生,好像人畜无害,可一旦招惹下却极为难缠,下手黑的很。”
“上一次在朝堂之上,小贼公然与丞相叫板,若非他突然得了心绞痛病退出长安城……”
听着属官们义愤填膺的咒骂杨川,公孙弘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轻咳一声,十分冷淡的说道:“好了,都不要说了,不就一顿饭食么?大家都去吃,看他能如何?”
属官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作声不得。
杨川家的饭食好吃不假,问题是,经过前几次的事情,大家都开始对那位刚刚年满十八岁的大汉列侯心存顾忌,总觉得会有一个大坑等着大家往里面跳……
“再过一两个月,陛下的十五万大军便要北征,据老夫所知,大农令负责筹集的粮草还差了一大截没有完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长宁侯遍请长安权贵和富户,意图就很明显了。”
公孙弘面无表情的说着话,两道目光在众属官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他身旁的御史大夫儿宽脸上,嘴角扯出两丝微笑:“儿宽,你是御史大夫,以你看来,长宁侯此番请客吃饭是想干什么?”
儿宽振一振衣衫,道:“无非一个钱、一个粮罢了。”
公孙弘点头:“跟老夫预料的差不多。”
众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公孙弘沉吟几声,接着说道:“长宁侯杨川在朝堂上虽然屡次老夫过不去,但毕竟年轻,犯点错误也是应该的嘛,老夫当时虽然甚为恼怒,不过事后想想又不免失笑,你说老夫跟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较什么劲儿?
人嘛,总有少年时。
等到他长宁侯杨川到了老夫这般年纪,估计还不如老夫呢。
故而,诸位去了长宁侯的庄子上,该吃吃,该喝喝,敞开肚皮就是了,谁让他杨川家的饭食好吃呢?至于说钱粮……”
老贼顿了顿,叹息道:“长宁侯也是不容易,为了给陛下筹措粮草,应该也吃了不少苦头,咱们总不能拖了他的后腿,耽误了皇帝的北伐大业。
老夫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应该帮他一把,捐出鲁地老家的三百亩薄田三年的岁收。”
公孙弘此言一出,众属官纷纷纯手工点赞:“丞相真是大人大量,为了我大汉的江山社稷与陛下的北伐大业,不与黄口小儿计较,实为我等楷模也。”
“丞相大义!”
“丞相,我等亦愿捐出一些粮食……”
……
就在旁人暗自揣测、并提前商议好应对之策时,杨川却在密室召见了堂邑父:“堂邑父大叔,明日午后我要大宴宾客,你去准备准备,将咱家里的那些零碎玩意儿都搬到渭水边的凉棚下。”
“另外,做完这一笔买卖,我就要兑现当年给你的承诺。”
“咱们,该去西域挖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