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突然狠狠一扫,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
丫鬟们吓得面色惨白,屋内一片死寂。
沈如芳焦躁的咬着指甲,她不怕端王偶尔的心血来潮去找安瑜英,毕竟二人是正经夫妻,况且安瑜英那种倔毛驴的性子,能好才怪。但如果端王去上瘾了,那才是真的可怕。
沈如芳清楚的知道,论家世论学识论年轻,自己拍马也赶不上安瑜英,唯一稳压对方的,便是与端王常年累月积攒起来的情分。可万一这种情分旁人也有了呢?沈如芳顿时感觉不寒而栗。
不、绝不能让此等事情发生!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思考是哪里出了问题,片刻后突然灵光一闪:“你说,王爷说那碗面让他思及生母?”
下人点点头,大致是这个意思。
沈如芳面色扭曲,暗道好你个骚蹄子,为了夺宠连死人都搬出来了!不过对赵元简的生母徐婕妤,连安瑜英都知之甚少,更别说是她了。但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沈如芳自然不愿落在旁人身后。遂叫来了府中的亲信,仔细吩咐一番。
七月十五,中元节,忙碌了许久的赵元简总算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府。
兵部都是些老油条,虽说表面上唯他是尊,但暗中没少使绊子。摸着隐隐作痛的胃,这是他之前行军打战落下的暗疾,平时还好,但在兵部这几日几乎没怎么好好吃饭,便又发作起来。
想到前几日在王妃那儿吃的面条滋味不错,安瑜英又是个安静的性子,便打算去小院好好歇一歇。
结果刚往那边走,便见沈氏身边的大丫鬟气喘吁吁来报,说沈氏有要事找。
强行按下心中不耐,赵元简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询问道:“可是身子不适?”如果这样她更应该去叫御医,而不是寻自己。
丫鬟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赵元简想到对方还大着肚子,终究是有些辛苦,便同意转头去看看。
刚迈入西院,还未见到人,便听见一阵诵经声。赵元简皱眉,怎么还有和尚做法事?
进屋后,只见沈氏一身素衣,挺着肚子款款走来,见到赵元简,娇媚的叫了一声:“爷。”
赵元简扶她起身,询问道:“这又是闹哪一出,你家爷还活着。”
沈氏拿出帕子,假意擦了擦眼泪:“奴是瞧着过中元节,想到逝去的徐太妃无人照料,特意让人来屋里做法事。”
接着又意有所指:“原本这种事,应当正经儿媳来,但府中始终无人提,妾身斗胆,以蒲柳之身侍奉婆母……”
“你说?是给谁准备的?”赵元简轻声道,眼底以酝酿出风暴。
沈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未反应过来:“是给婆母……”
“笑话!”赵元简一声暴喝,额头上青筋迸起:“我的母亲是先帝的慈肃懿皇后!早就与先帝同葬帝陵!你在给谁祭拜!她配吗!”
沈如芳进府五年,印象中王爷一直是俊美冷傲的形象,说起话来不疾不徐,何曾见过此等如饿鬼般的模样,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赵元简上前踢翻法案,对着满屋僧侣怒吼道:“够给我滚!”众人连忙离开。
不顾瘫倒在地上的沈氏,赵元简头也不回的出了府。
消息传到王妃小院,下人们都笑弯了腰。
流风嘴皮子最溜,损其人不带脏字:“该!让她整日溜须拍马,不想着伺候主子就知道撒泼卖巧,这回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谁说不是呢,”流香应和,接着又啐了一口:“黑心肝的下流胚子,自己惹王爷生气,还要带着我们!原本说好了来了小院见娘娘的,都因为她!”
“莫急,她这次得罪了王爷,估计从今儿起便厌了她,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与兴奋的丫鬟们不同,安瑜英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因着王爷今日回府,她特意梳了个毕竟好看的头,如今赵元简定是不来了,傅桃桃便上前一点点帮她把首饰卸下。
“娘娘可是在担忧王爷?”似乎知她心中所想,傅桃桃柔声开口道。
安瑜英也痛快点头:“如今天已经要黑了,他在气头上,出门怕是有什么不测。”
傅桃桃轻笑,安瑜英面皮微红,有些不要意思道:“也是我想多了,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有什么。不过今日之事有点奇怪……”
“娘娘觉得哪儿怪?”傅桃桃知道对方想要人帮着一起分析,眼见这屋就她们俩,便开口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