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婢子拦不住人,好不容易周旋着等又月过来了,齐齐站到又月身后,嘀咕道:“奴婢们拦不住人,又月大姑快瞧瞧,可如何是好罢?”
又月堆着笑脸过来,给秦琬磕头,“给帝姬请安,实在是我家主子身子不适,这会儿太医还在请脉,不方便见人。”
秦琬脸上馨馨笑意,“阿姊病了,我做妹妹的不能看望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婢子就是伺候的不够周到,我信不得你们,让开罢,若是耽误了姐姐的身子,仔细你这张皮子。”
又月跪在那里一副为难,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戏是全套的,总得演足了,她家主子虽说吩咐了阻拦叫她意思意思便是,可真是拦的不够诚心诚意,也怕合德帝姬起疑。
秦琬收起脸上馨馨笑意,冷脸道:“守门的奴才,给脸不要脸。阿姊也真是不会调教人,养出来的奴才谱摆的比正头主子还大,来人给我掌嘴,叫她知道知道,谁才是主人家。”
又月抬头的档口,就被结结实实抽了一嘴巴,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捂上脸,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
绿绿趾高气扬的看着她,结结实实又扇了她一耳光,“敢拦主子,你就在这里跪着,跪到太阳落山再起来,好好受过。”
又月低着头微微咬一咬唇,心里松了口气,接下来就看主子怎么应对了,这么一折腾,合德帝姬指定是以为她家主子病入膏肓了。
秦琬拖着一群人往闺房里来,推门而入,见着床上人事不省的秦楚,心中大喜,在杌子上坐下来,作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问诊脉的太医,“张珩,阿姊这是突然得了什么病?可要紧么?”
张珩忙起身揖礼,回道:“帝姬这是中了毒,臣医术不到家,诊不出来,所幸是吃的少,没有性命之忧,只是……”
他欲言又止。
秦琬忙温和道:“你只管说,怎么也是得想办法的,实在不行,就去神宫请国师,再不成,去昙中请相里药师,总得把阿姊的毒给清了才是。”
张珩叹气,“怕是晚了,毒入骨髓,医不好的,往后怕醒不过来了。”
秦琬忧愁的拭两滴眼泪,好不
真情,“阿姊也真是命苦,怎么总是招这样的不测,既如此,你回去罢,我陪陪阿姊。”
张珩揖礼,收拾脉诊和药箱子,退出来,到了外间帐子前,再躬躬身,便告退了。
宇文琅方才给他点了点头,坐在帐子后头弯弯唇角,也不知道今天能听着什么好戏。
秦琬四下打量打量,起来到床前捏捏秦楚的脸,笑:“秦楚,做个清闲散人多好,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偏偏你要再回宫里头来,你可知道我爱慕江月白,爱到骨子里,若你不活过来,他也就是具日日想你复活的行尸走肉罢了,我陪着他,安慰他,总有一天他会接受我,毕竟,他对我比对你温柔些。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再回来?桂花镇我留你一命,是念着多年姐妹,是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下毒手,原想着这毒能送你直接归西的,没想到你命这么大,居然只是躺在这里变成个活死人,与其这样也是痛苦,不如我再送你一程,让你早日解脱。”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对着秦楚的颈子直刺下去,离脖颈一毫处,突然觉得手腕子传来钻心的疼,匕首一抖啪嗒落在锦被上。
她惊异,猛然抬头,映入眼中的是江月白凶神恶煞的一张脸。
秦琬慌了神,连忙解释道:“月白,我是心疼阿姊,她这样不死不活实在痛苦,倒不如早些解脱的好。”
秦楚本来想自保,如果不是江月白突然出现,她这会已经拧断秦琬的胳膊,拉着秦琬问责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只好继续闭上眼,心道再听听也无妨,兴许还能听到些她以前的事情。
江月白拾起床上的匕首来。
秦琬吓得直往后退,诺诺道:“月白,不要,不要伤我,我真的是为阿姊好。”
“为她好?为她好便下毒,为她好拿着匕首来杀她?为她好毁她一双眼睛?”
江月白此刻就像一个疯子怒吼着,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做什么,模样实在太过吓人,半分不见平日里的的沉静。
秦琬想逃,却被江月白堵在角落里,几乎绝望了。
“江月白,我那么爱你,你想做什么?我为了你,沦为六国的笑话,所有人都以为你会迎我为后,你却对我始乱终弃,”她
指控,埋怨,最后却大喊着救命。
外头婢子们听见声音也是急的不行,奈何却被又月带着人团团围住,根本就无计可施。
“你欠阿楚的,我都会一点一点讨回来,不会给你痛快,就算她现在不记得我,听不见,看不见,你欠她的这双眼睛,还是要还给她。”
手起匕首落,秦琬凄厉的喊声震的外头的人一阵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