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咱们还真是有缘,说起来,燕国还有帝姬么?”她拍拍脑袋,并不知道她爹爹什么时候又给她添了个妹妹。
江月白说是,“燕国的合德帝姬秦琬。”
秦楚愣了下,“祭花不是待字闺中的女子才能参加的么?她不是已经嫁了陈国君主江月白为后了么?”
江月白皱眉,表情极度痛苦,“没有,并没有立秦琬为后,江月白他只爱慕一个人,是他的先王后昭和帝姬。”
秦楚默了好一阵儿,继续扒手里的橘子皮,“大侄孙,你在天岁足不出户的?六国如此地大物博,你合该到处走走,六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陈国君主江月白,他明明爱惨了合德帝姬。”她闭闭眼,“你不知道三月前赵国世子宋文成挟持秦琬,逼迫陈国割地的事儿么?傻子。”
江月白给她突如其来的大侄孙叫的没反应过来,接过她递的橘子瓣,呐呐,“大侄孙是?”
“你我是本家,按辈分你爹爹秦安是要同我叫一声大姑的,你自然是我的大侄孙,有什么不妥吗?”秦楚嚼着橘子瓣,有些无趣,台上若比琴,她也是能饱饱耳福的,可惜比的是画,她想,真欺负人。
江月白明了,秦楚是错认了他。
“姑娘不必论辈分,在下不介意的。”他抬眸,正瞧见萧道隅和张幼陵往这边来,便拉起秦楚的手,道:“姑娘,这里人多,可否同在下去二楼小坐?”
这会儿有些热气上头,又听说台上比试的是秦琬,她就没什么兴趣继续坐下去,本就打算溜走的,这个提议提的正是时候,深得她心,便随手抱起桌上的橘子盘,回道:“好呀好呀,反正我也看不见,这个比画就很不适合我观赏,走走咱们去楼上喝酒吧。”
江月白拉着她,一路上手都在抖。
她还很担心他,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比如羊角风什么的。
他摇头,说没有,解释只是因头一回拉姑娘的手,
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他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若不是怕她知道他是江月白,若不是怕她不会原谅他,他只想现在就带她回陈国去。
秦楚在心里暗笑,还是个纯情的哥儿,便问他,“你爹爹没给你房里塞晓事的丫头?天岁秦氏没落的够彻底呀。”
想她爹爹在娶妻纳妾这种事情上,就很出息,自她母后仙逝,燕国的后宫夫人如夫人数不胜数,现在的燕国君后秦琬的生母,后位做的辛苦,要打理偌大的后宫里几百个女人,十分不容易。
江月白没有接话,自顾拉她到小楼上来,贴心的替她安置好椅子,问她,“姑娘,你今天怎么带面具出门呢?”
秦楚摸索着把橘子盘放在面前的桌上,略有些惆怅,“你不觉得带个面具显得很有神秘感么?”她撑起下巴,叹气,“其实,今天有我不想见的人来着。不说我了,倒是你可想开了么?”
江月白在她旁边坐下,觉得她说的不想见的人极有可能是说的自己,欲言又止,只得摇头,“没有想开,我有负于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求得原谅。”
秦楚不禁有些怜悯,心道他小小年纪就要为情所伤,实在是个可怜,自己也是经历过热脸贴冷屁股的,对情这种事情体会深刻,爱这东西太累人,不是你爱他,他就会爱你那么简单,她爱江月白爱到骨子里,卑微的不行,也没换来江月白对她半分的怜香惜玉。
她说,“情爱这事上,姑奶奶我是有经验的,若那姑娘心里头爱慕你,你且还是有机会,听姑奶奶一句劝,若那姑娘心里头没有你,就早早收手罢,别互相耽误。”
话说的很伤情,免不得叫人听了难受,江月白握握她的手,“天岁秦氏同燕国确然同源,倒也不是真亲近,姑奶奶的称呼就免了罢,论年纪我比你还要大些的。那姑娘她很爱慕我,爱慕了好些年,小时候就满心都是我,只是我不好,气她恼她,还伤过她。”
秦楚啧啧,“这是青梅竹马了,顶好的感情,真可惜。”
江月白看着她,指尖滑过秦楚的面具,忽然发现她离开自己,竟过得更随心随意,可他不愿意放弃她,想用剩下的生命来补偿,就连死都想好了要同穴合葬
。
“阿楚……”
秦楚迟疑,竟突然觉得这两个字,这个声音,十分熟络,叫的她浑身一冷,忍不住打个寒噤,手里的酒盅差点没拿住,忙道:“江弗,你还是叫我别的称呼罢,这么叫我很不适。”
这个语气,这个声儿,简直同江月白如出一辙,天晓得她听到就头皮发麻,她闷闷地想,江月白真是刻到她骨头里去了,想遗忘这样艰难,可能果然是伤痛会让人记忆更加深刻,回头她得找相里迦问问,有什么可以吃了选择性失忆的药没有。
江月白回说,“他们都这么称呼你,我要叫你什么呢?阿楚。”
秦楚默然,“就叫姑奶奶罢。”
江月白苦笑,捏她肩膀,呐呐:“阿楚,我会护着你,会在你身边的。”
他让临江去打听过秦楚的夫君是谁,眼下就不得不去找张幼陵坐坐。
秦楚受宠若惊,“啊,大侄孙不必这样孝敬呀。”
江月白摇头,看一眼窗外,张幼陵和相里贺正在楼下,他起身拂拂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