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耽跟周洪山对视一眼,去上了大学好,这样起码是安全的,他们晚上睡觉也不用被噩梦吓醒,这么几年,她或者周洪山每天晚上都没睡的很踏实过。
她这才把周喜的信打开,里面就是说她在省城见到了姐姐的婆婆,谢女士长的很好看,又有气质,而且思想非常前卫,到了学校之后,学校里有很多很优秀的人,她自觉自己努力地还不够,会更加努力学习,还让她爹娘放心,她可不会谈恋爱,好好学习,将来成为最出色的外交官才是她的梦想。
周洪山皱着眉头看了一遍,觉得说的全是废话,周喜要是哪天能谈恋爱,他就觉得肯定闺女被人换了。
“这丫头一天到晚的。”他虽然嘴里说着嫌弃,但心里那是高兴的,不枉费他的努力,周家越过越好,已经出了两个大学生,就算是死了到了地下,对列祖列宗也有个好的交待。
日子过得也快,十一月一过,周温也过完第二个生日,转眼就要到新年,因为生月大,她也算是三岁的人,一九六三年,大年二十三,小年。
昨个半夜就开始下起了大雪,洋洋洒洒的。
周洪山早上起来推开门就看到院子里雪满地,屋顶上,树枝上也都是铺满了白色,他戴上帽子,还有手套,幸好昨天把家里用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他从屋里拿出来一个大扫把,开始扫雪。
余秀敏听着外面的动静,也赶紧穿衣服起来,周温跟周源还在睡觉。
紧接着田耽穿好棉袄也从屋里出来,一阵冷气就扑面而来,她看院子里不多会已经扫出来的一条路。
“周洪山,今个大队里是不是要分猪肉?”她说完呼出去的气就变成了白色。
周洪山扶着扫把站直,回头跟田耽说话,他扫雪都扫出了一身汗。
“是的,给公社送过去一头,吴主任倒是没卡我。”他这半年来跟公社那边对接还都挺顺利的,这里面他知道有很多是周喜跟周场的原因。
田耽把挂在梁上的腊肉拿出来一块,早上炒个腊肉,昨天晚上包的细粉馅的包子,还有肉馅的,正好一热,再烧个红薯干糊糊。
周温被她娘穿衣服的动静吵醒,半睁着眼睛。
“娘。”
余秀敏刚刚把鞋穿好,听到闺女的声音转身看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又掖了一下被子。
“怎么?是不是吵着你了,快睡吧,还早着呢。”
周温迷迷糊糊的嗯了下,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余秀敏先把屋子里炉子下面的通风盖给打开,烧上一茶壶的水,早上洗漱还是得用热的。
首都,外交学院门口。
周喜准备坐公交去找齐绢花,俩人说好一起回家的,其实学校早就放假了,但她因为会英文,留在学校里帮老师做个翻译,她这半年没少跑图书馆,还有蹭课,系统专业的学习英语,现在水平比之前高了不少,齐绢花是在学校食堂找了一个临时工的活,能多赚点钱,不过放假之后食堂也关了门,她在首都主要等周喜。
“周喜,早上好。”身后一个男同志突然过来,叫住了她。
周喜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你是?”
“我是你学长,陆屿清,大三,刚刚在老师办公室我们有见过。”他身高腿长,穿着一个黑色的大褂,眉眼间英气十足,鼻子高挺。
周喜略皱着眉头,“是吗?我刚刚没注意到学长。”她说的是实话,真的没。
陆屿清听见这话笑了起来,“学妹跟传闻中一样,说话很是犀利。”
周喜听着这话一时不知道他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很遗憾,即使从河山沟到了首都,她的外号还是一如既往的跟了过来,小辣椒。
“谢谢,我想身为外交工作者,说话需要犀利。”
陆屿清是前两个月听说大一来了一个新学妹,长的好看是她众多优点中最不值得一提的,就连苛刻的教授都对她赞赏有加,说后继有人,所以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关注上了。
“是,学妹说的很有道理。”
周喜没空跟他说话,看到公交车过来,“我先走了,再见。”她上去找个位置坐下来。
陆屿清觉得周喜确实很有趣,他也大步朝着外面走去,今天要去看望一位家里长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