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宁问他:“就是你在楼顶跳来跳去,失足坠楼的吧。”
惨死鬼手指划了下玻璃,也觉得有点丢脸,嘴硬道:“我就是不小心,再给我来一次,我肯定能跳过去……”
褚宁无语:“你是真的很热爱极限运动啊。”
惨死鬼挺挺自己破破烂烂的胸膛,骄傲道:“那当然,极限跑酷乃我这一生挚爱,你们凡人,不懂。”
褚宁:“确实,懂得都变成你这样了。”
惨死鬼依旧嘴硬:“……倒也不是,我就是个意外。”
他跟褚宁在这儿一来一回地说着,旁边中年男人却直接瘫坐在了地上,颤抖着指着褚宁的方向,头晕目眩地问:“大、大师,你这是在跟谁说话?”
“应该是我哥说的那只鬼吧。”褚明明冷静地伸手把中年男人从地上拉起来,安慰道,“你别怕,我哥很厉害的。”
中年男人吞吞口水,欲哭无泪地抓紧褚明明说:“同学,你,你能不能问问你哥,这只鬼是不是要害死我啊?”
“什么害死不害死的。”惨死鬼死后听力上升了不少,他隔着窗户听到中年男人在那儿害怕,扒拉着窗口就想钻进去瞧瞧。
褚宁看着惨死鬼想往屋里挤偏又挤不进来的样子,叹口气说:“别挤了,你又进不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是被缚住了。”惨死鬼挠挠头说,“之前我有碰见过几个孤魂野鬼,他们说我这样种非自然死亡的,都不能去挤地府的公交,得等阴差来接。”
褚宁点头:“是这样的。”
惨死鬼又挠了挠头,郁闷道:“可我这都等了一个月了,阴差他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褚宁皱皱眉,总觉得阴司的效率不该这么慢,不过这到底是阴间的事,他也不是很了解,于是摇了摇头,把话题转到了中年男人身上:“屋里的男人你认得吧,你为什么要吓他?”
这惨死鬼虽然死的惨,死状也埋汰得很,但魂体却是难得地中正平和,没有任何地戾气。
要说这样一只鬼,会进到中年男人梦里要他去死,看起来似乎有些矛盾。
惨死鬼也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大喊:“什么叫我吓他,我哪里吓唬他了?”
褚宁皱眉说:“你没吓他,他能说你要让他去死?”
惨死鬼:“?他胡说!!”
惨死鬼扒着玻璃,瞬间就明白什么叫六月飞雪了。
他一时气不过,一滩烂泥一样的身子挺了起来,凶巴巴道:“你让他过来,我要跟他对峙!什么叫我让他去死,我、我那明明是在救他好不好!!”
褚宁挑挑眉:“救他?”
见惨死鬼气的眼睛都鼓了起来,褚宁想了想,转身看向满脸惊恐的中年男人,说:“我想你跟这个坠楼的鬼青年中间应该有些矛盾,你介不介意当面跟他解释清楚?”
中年男人颤巍巍地伸手指了指自己:“……谁?解释?我?”
褚宁颔首:“我可以帮你暂时看到它。”
中年男人:“……”
他十分想要尖叫着大喊不要,但是……
中年男人闭了闭眼,内心争斗了几秒,还是咬牙说道:“好,我倒要问问他,他与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征得了中年男人的同意,褚宁从包里摸出来点朱砂,就在男人的脸上画了个开眼咒。
褚明明见状,也来凑热闹说:“哥,也让我看看呗?”
褚宁便在他的脸又画了一道。
中年男人只感到自己眼皮上一阵清凉,一闭一睁,视线直接就对上了扒在窗户上的那滩……鬼。
“就就就、就是它!我梦里梦到的东西!”中年男人抖着双腿,浑身虚软靠着自己的工作椅,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师,你你你快把它收了啊!”
“收什么收,你当是孙悟空降妖伏魔呢!”惨死鬼见到中年男人能看见自己了,跟他露出个阴恻恻的微笑,“我可是正经鬼,除了阴差大人能带我走,其它人可收不了我。”
中年男人:“!!”神他妈正经鬼啊。
他瞪大眼睛,指着惨死鬼质问:“你要真是个正经鬼,你做什么要天天进我梦里,还跟我说要我陪你去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