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校门口,瑟瑟的冷风吹得她直哆嗦。
她看着校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suv,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神情肃穆——这是已经做好了大义赴死的准备。
然而打开车门一看,少黎并不在车上,除了司机之外,只有副驾驶座位上坐着的何成。
周晨晨有些疑惑:“何爷爷,少黎呢?”
昨天他发了消息说会来接她的,这会儿怎么不在。
老人声音低沉,恭敬道:“周小姐,主子现在有事来不了,吩咐我来接您过去。”
周晨晨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何爷爷,您不用叫我小姐,叫我‘晨晨’就行。”
然而何成只恍惚地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她。周晨晨注意到,他一直眉头紧锁,神情很严肃,有点心不在焉,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她张了张嘴,又不太敢问,只好惶惶不安地坐在后座上。
一路上的气氛异常凝重,那司机或许是被所谓的“结界”隔离了,而何爷爷又不说话,周晨晨把手机声音调到最小,玩起了消消乐,大气都不敢出。
车子很快进了临江阁大门,停到了雅苑侧边的车库里。
何成率先下车,大步往门口走,步伐匆匆。
他这次竟都没停下来等一等周晨晨,像是有什么极为要紧的事。周晨晨立马小跑着跟进去,进门才发现,整座大宅灯火通明,却安静得像是空无一人。
周晨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硬着头皮跟在何成身后,小心翼翼地拉着箱子穿过庭院,行李箱的轮子与卵石铺成的地面摩擦发出了违和的声音。
待走过她记忆中的长廊和拱桥,便到了那两层小楼。
少黎的房间在一楼侧厢。
房门紧闭,门外围了五六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全都剔着平头,此刻皆神情严肃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中式大宅,楼台亭阁,暗暗夜色里一群穿着西装的彪形大汉,这种不自然的过渡倒像是上个世纪初赶了西洋潮流的某个大户人家。
乍一眼看到这么多人,周晨晨有些发怵,她瑟缩地往何成身后躲了躲,但显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
何成大步向前,问其中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张枫,主子情况怎么样了?
”
被唤作“张枫”的青年人抿唇,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
气氛很沉重,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有闲心招待客人。
周晨晨只好拉着箱子傻傻地站在一旁,看着旁边的池塘发呆。池塘里养了好几尾红鲤鱼,晃着尾巴游来游去,逍遥自在得很。
她想伸手去玩水,但又怕那些游来游去的鲤鱼,手快要撩到水面,还是悻悻地收了回来。
她一屁股坐在自个儿的行李箱上,托着腮看少黎的房门——听他们说,大魔头出事了?不会是像武侠小说里写的,练功走火入魔了吧?
就在周晨晨无聊到又开始掏出手机玩消消乐的时候,房门忽然开了。
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小孩子,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长着一张非常喜庆的娃娃脸,像极了某个年画里走出来的小孩子。
但那小孩却和外头那些彪形大汉们一样剔着平头穿着西装,脸上的神情更是严肃得根本不像一个孩子。
周晨晨腹诽,大魔头身边的人真怪。
见小孩走出来,其他几个黑衣人立刻围上去,七嘴八舌地问他:“许仙,主子怎么样了?”
许仙没回答,反倒脸色怪异地看了周晨晨一眼:“……主子让你进去。”
周晨晨一脸懵逼地指了指自己:“我?”
许仙点点头,所有黑西装齐刷刷地看向她。
周晨晨咽了咽口水。
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她只好拉着箱子往房间里走。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灯笼形状的吊灯,反倒没有庭院中那么亮堂。一进房门,周晨晨就闻到一股十分浓重又呛鼻的中药味。
她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心里打着鼓,又不太敢进去了。
房间里的布置很古典,一些现代的设备,类似制冷系统、灯具还有电器设备都挑选了非常符合房间整体风格的外观,看起来不仅不违和,反而显得十分和谐好看。
周晨晨踟蹰着上前,看着中间那张巨大的雕花木床,大着胆子叫了一声:“少……少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