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真想做一辈子的兄弟,那就当成兄弟吧!只要你能高高兴兴地就好!”
云清看向他,他的脸色很不好,曹暨说:“云清,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云清点头,曹暨说:“人有前生来世……”
听他娓娓道来,云清发现他还说的每一件事都感同身受了,她很难过很难过。
故事说完,曹暨扯开嘴角,笑地比哭还难看:“其实,上辈子我就该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了兄弟。从来没有往男女之情上去想过。否则,我俩生死与共,你缘何不肯跟我说?我要得太多了!我会把你当成兄弟,你也没必要跟三娘成婚,毕竟七哥对三娘一往情深。别耽误了人家的好姻缘。你要怎么过,我都随你!愿意做将军就做将军,愿意游历江湖就游历江湖。咱们老了能在一起聊聊天,等有一天要是死了,你的牌位跟着我进太庙。享受皇家供奉,也无所谓有什么香火传承。你说呢?”
曹暨最终还是迁就了自己,她想说自己其实喜欢他的,只是想想郑家姐姐那生产的血淋淋的场面,她做不来女子,更害怕生孩子。
她看着曹暨,张口又闭口。
曹暨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回家吃晚饭了!”
云清浑浑噩噩地回了家,糊里糊涂地吃了两口饭,静静地躺在床上,傻乎乎地想着曹暨的话。
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身上被一条腿压着,很重。她推开了那个人,侧过头去,却见月光之下,曹静躺在她身边。他们怎么睡在草垛子上?阿暨睡得沉实,此刻闭上了眼睛,看上去像是个大孩子。
她的手伸了过去,手背轻轻地贴上阿暨的脸,那一刻她心里很软很软,她轻轻地俯身下去,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了他的脸上,听见曹暨嘟囔:“云清,明天我肯定能赢你!”
听见这话,她坐了起来,柴草悉悉索索,弄出了声响,生怕阿暨醒来,她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走到了田埂上。月凉如水,她的心头有着难以言喻的哀伤,外祖没了,阿娘也没了!这个世间,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只有阿暨和她相依为命。可阿暨是个男儿,以后总归会有妻子孩子。而自己?算个什么呢?
以前觉得一辈子做男子挺好,现在才知道,心头有了人,她其实想做个姑娘。拿着酒囊,拔下塞子,一口一口,等以后天下太平了,仗剑走天涯吧?否则看着他成婚生子,她会妒忌那个女人。眼睛里酸涩无比,仰头喝下一口酒,眼泪滑落。
救曹荣,还是去野狼沟?她选了野狼沟!相比她,阿暨对这个世道太重要,她能做的就是为这个世道留下阿暨。
拼死一战,耶律济没有占便宜,她以少胜多,守住了这条要道,撑到阿暨赶到,兴许还能一起诛杀耶律济。却不曾想,她的亲爹比她想象的还要无耻。居然和耶律济里应外合。
看来她是撑不到了,回头看他踏马而来,她已经无法呼吸。最后的一刻她居然想,阿暨,若是知道了她是女子,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云清被自己的梦给惊醒了,一抹脸,满手水泽。她坐在床上,脑子里出现了前世的点点滴滴,不仅仅是曹暨跟她说的那些。那些记忆是她自己的,那种沉地不能自拔的伤痛,那种看着尸山血海的无奈与麻木。那是她和阿暨共同走过的岁月。
这辈子,她喜欢阿暨,但是
仅仅是喜欢。上辈子,她才知道上辈子的情谊,没有任何一个话本能够描述出来,她对阿暨有兄弟之义,有男女之情,还有亲人之爱。阿暨曾经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支撑,也是她想要唯一护着,拖着一起走的人。
可她终究半途丢下了他,她先他而去了。再想想白天他说的那些,他上天入地想要求一句话……
上天待他不薄,也待她不薄?让她也回来了?推开门,翻过墙,他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叩响他的门,曹暨站在门内,他的声音沙哑:“云清,都四更天了!”
伸手将他推进了门里,云清把门关上,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贴上自己的唇,伸出舌头舔他的唇瓣,感受到他的回应,与他互相纠缠,也不知是谁的咸涩的泪水落了下来,到了嘴里,不想分开,就是不想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抵着额头,云清说:“阿暨,我回来了!你的云清回来了!”
“云清,你想起来了?”曹暨模糊了眼。
云清抹着他的泪,却止不住自己的泪:“昨日的我,对阿暨来说不完整,也不公平。今日的我,才能回答到你的问题。你想知道,我愿不愿意与你生同衾死同穴吗?从来都是愿意的。阿暨,前世看你的最后一眼,我当时想,阿暨知道我是女子,会不会对我有一点点的喜欢?”
曹暨抱着云清,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云清……”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去是大婚啊,生孩子啊这些问题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