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没跑到儒州,在燕京与柴徵汇合,一见到柴徵就忍不住发脾气,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他的个性就是这样,天下大治是他的理想,而这个理想不仅仅是自己的大周,他对隔壁家是不是好过,也操心。
“狗拿耗子,你多管闲事了吧?北方动荡,关我们屁事儿。要你操心他们的事儿,你怎么不看看我的肚子,不想想咱们娘俩呢?”赵澜火气不打一处来。
柴徵被她骂上几句,一句话都不反驳,这是他性格中最大的问题,赵澜看着他闷在那里随便她骂的样子,骂不下去了。他的性格上致命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赵澜叹息一声,也许这就是她遇见他的缘故,不过是为了让她补足他的不足,而他能给她最大的包容与温暖吧?
定安二年八月,金国与大周停战,金国派出使臣前往汴京和谈,和谈内容除了十六州划归大周和停止大周给予金国的岁币之外,大周要求开放几个边境城市,作为两国的往来商贸,并且金国允许马匹贩卖给大周,大周也提出了岁币的要求。
朝堂之上关于到底要不要金国给予大周岁币,一直争执不下,毕竟这些年大周靠着岁币买平安,如今好不容易可以扬眉吐气为什么不要?
也有如卢留这样去过金国,看到金国的百姓很是贫苦,若是再索要岁币,恐怕这个国家就更加动荡。
难免会被人指责说道:“你怜惜他们,他们可曾怜惜你,都要剥皮抽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卢留就说了:“他们不太平就想要南下来打我们。”
现在的大周官员,完全不是以前那样听见打仗害怕地不行,打就打,谁怕谁的架势!恨不得自己撸起袖子跟人干。
一下子朝堂之上,搞得跟菜市场似的,吵翻了天,柴徵倒也不为所动,道理不辩不明。只有互相辩驳之下才能考虑周全。
正在这时,宫里的内监,从后头出来,一看是赵澜身边的,姚内监立马过去,听到消息,到柴徵身边回禀道:“娘娘已经发动了!”
柴徵一听,站起来就说:“你们继续辩!朕得去后宫了。”
朝臣拉住姚内监道:“姚内官,官家?”
“娘
娘要分娩了,官家嘱咐了太医院,一有消息就立刻回禀,各位大人退朝吧!”
朝臣听见娘娘要生了,都觉得金国的这点子岁币算个屁事儿,到底是娘娘肚子里能生个小太子出来才是正事儿,要是小太子能随娘娘一样能打,就完美了。大家伙儿都满怀期待地看着宁国公他老人家,宁国公看着这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心里发毛道:“瞧着我做啥?”
赵澜在宫里捧着肚子,阵痛开始,听着稳婆的说法,多走走。
赵夫人替她擦去额头的汗,八月中秋时节,身上衣衫不多,也不少。对她说道:“这个时节生孩子倒是刚刚好,坐月子也不会热,身上也舒服。你走得别急啊!”
赵澜说道:“阿娘,我不着急!就是随便走走!”
“你先吃点东西……”赵夫人拿了红豆汤来喂赵澜。
赵澜正在吃着红豆汤,太后从外边过来,赵澜站起来叫道:“大娘娘!”
“你别动!”大娘娘看赵澜还在活蹦乱跳地走,赵夫人说道:“没事,让她走走,等下生起来容易些。”
两位长辈在一起交流生孩子的心得,比起生了八个孩子的赵老夫人,大娘娘自叹不如,眼见阵痛的时候,赵澜略微脸色变上一变,过去之后又恢复如常,就陪着一起说说话,让赵澜分分心。
听见外边急切的脚步声传来,柴徵跑进殿内道:“阿澜,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说着抓住了赵澜的手。
赵澜看着他紧张地神情,拍了拍他的手说道:“挺疼,但是还挨得住!”
这人有产前恐惧症,只因为听人说女人生孩子等于一条腿跨进了棺材板里,他就开始莫名地紧张。他翻看了宫内的记档,他爹的妃子也有几个是死在难产上的,心里就更是牵肠挂肚,这些日子,眼见着脸都憔悴了,昨日还在他的发间,挑出来一根白发。
“哥们,你别紧张!好歹都到生了,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这个身体总归比别人强很多。再说我娘生了八个,你怕什么?”
哪怕赵澜这么说,他还是紧张地头上冒汗,八月正是桂花开的时节,赵澜说道:“要不你给我折一支桂花进来?”
柴徵看着她,见她推着他出去,他才慢慢地走
出去又回头,看他出去了。
赵澜撑住了桌子,挺过一阵痛楚,靠在贵妃榻上休息一下,柴徵进来见她额头冒汗,咬着唇,道:“疼地厉害?”
接过他手里的桂花,放在鼻尖嗅了一下,轻声笑道:“还行?”
柴徵知她自幼练武,对疼痛耐受要比很多人都强,可再强也是个人,接过帕子给她抹去头上的汗。稳婆在边上道:“老奴给娘娘看看,是不是该上床躺着了。”
赵澜让稳婆做了检查,推着柴徵说道:“你出去吧!这里有阿娘和稳婆们,你跟大娘娘在外边等着!”
柴徵偏要说道:“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