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来百花香,康乐帝姬夫妻办了个春日宴,公主府范围宽广,遍植名花,此时樱花烂漫,桃花灼灼,整个园子里散发着春日的萌动的气息。大家伙儿都知道今日是帝姬特地给太子殿下办的宴会,就是为了给他选个称心如意的太子妃。
没有赶上第一波能扒拉上太子殿下的,这一次纷纷筛选一下家里的未出阁的姑娘,没有嫡女的,把庶女记在嫡母名下,不能争一个太子妃的名分,那也是弄个良娣、良媛当当,高贵妃就是一个范例,剩者为王啊!如此一来云鬓衣香,人比花娇。
柴徵到中午时分车驾到了公主府上,一身宝蓝色的云锦春装,上面花纹繁复,又加上他身量颀长,面容清隽,浑身上下带着文人的书卷之气,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典范。康乐夫妻过来迎进府里,鸿儿和燕儿两个孩子叫着:“舅舅!”柴徵抱起还是肉呼呼的燕儿,进了园子。
燕儿勾住了柴徵的脖子,进了园子也不肯放,柴徵只能轻轻地拍她道:“舅舅要跟阿爹去那边,燕儿跟着阿娘好不好?”
“不要啊!我要舅舅!”说着小肉球揉着眼睛哭了起来,只见柴徵温言相劝,给她拿帕子抹眼泪,哪怕是帝姬虎着脸要训孩子,也被殿下的一句:“燕儿就是个娃娃,三姐姐就是说她,她又懂什么?”
什么叫温润如玉?这样的男人,嫁给他,那日后定然是对娘子也是百般的温柔小意。如此,原本是对着他的身份地位,如今又因着本身,柴徵在那些贵妇贵女心中又是另外一个印象了。
驸马带着柴徵去了男宾那里,宗室世家子弟早就在那里,看见柴徵过来,见过礼之后,就问道:“今儿怎么没有见小苏?”
“这几日也不知道他忙什么,也很难得来孤那里坐坐。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柴徵说道,这几日忙活开封府的事情,夜半要就寝的时候,才怅然一整天都没有见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之下,又觉得自己矫情。凭什么要人家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边?
“他自然是忙,而且忙得不可开交,听说置了个外室,日日钻到那个小宅子里,不出来。能不忙吗?”
天下没有
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苏熠辉是巴不得大家伙儿帮着她吹风,让整个汴京城都知道她如今已经是渣男中的渣男,负心汉中的负心汉,而且没有之一。
听着他们将苏熠辉有了外室,柴徵几乎不可置信,毕竟苏熠辉跟他说这辈子都不会对不起赵五的誓言言犹在耳,而现在出来个外室,这算是什么个玩意儿?
听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这心里当真是不安,这个家伙到底在做什么?
“殿下,走,一起投壶去!”
柴徵笑着去投壶,苏熠辉教他射箭,教他练习飞刀,虽然时日尚短,不过应付投壶还是绰绰有余,一根根羽箭投进贯儿里,壶里,博得了满堂彩。
远处一群群春衫薄袖的姑娘站在那里手里执着团扇在那里赏花,看景,也有看向这里,于康顺如今在东宫领着护卫之职,又跟苏熠辉惯常熟悉,所以跟着柴徵也亲近些,问柴徵道:“殿下看中哪一位?”
“都娇美如花!”柴徵想要打哈哈过去。
“那就全收了。”于康顺说道:“把东宫的名位都排满了。”
柴徵看向他,到底放心不下问道:“你可知道,小苏最近在做什么?”
“他得了个娇柔的小美人,最近在兴头上,每日里陪着那姑娘都不够。”于康顺证实了刚才的传言,柴徵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柴徵收敛了心神,这个事情可以先放放。按照自己的想法,这一次一定要挑动蔡青的神经,他带着身边的太监,与于康顺几个一起往园子里走去。去到水榭之内,坐下来看那九曲桥上几个姑娘在那里说话,里面有个姑娘看见于康顺,对着他挥手。
柴徵问道:“那是?”
“我家小九儿!”
“挺活泼的,旁边那个是谁?”
“蔡相公家的十二姑娘。”
“蔡相公已经古稀之年了吧?怎么还有这么小的姑娘?”
于康顺笑道:“古稀之年刚刚抱麟儿的都有,更何况这样的姑娘?”
“这个姑娘倒是娇俏可人!”柴徵看向那个十二姑娘,于康顺想问一句,他是不是眼瞎?这满园子的姑娘里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多得是,他居然说这个十二姑娘好看,这最多就是中人之姿,好吧?
康乐问柴徵可有看中的
,柴徵只说了一句:“蔡家十二姑娘,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帝姬看着柴徵,他那一张脸就算是柴家人个个都皮相不错,他还是顶顶拔尖的,但是那个蔡家的十二姑娘算什么?虽然长在蔡夫人跟前,蔡夫人是把她当成了孙女来养,说实话,就是养个玩意儿。那容貌仪态做太子妃,那也太……小家子气了。
柴徵轻笑地说道:“她父亲是蔡相公!”
康乐这才抬头看柴徵,一直觉得这个弟弟为人带着皇室里所没有的人情味,没想到也是个拿自己的姻缘作为赌注的人。转念一想,他从金国千难万险回来,好不容易有如今的局势,想要联姻也是正常,只是难免替他惋惜,毕竟康乐和驸马感情甚笃。
“那最多就是作为良娣的人选,毕竟是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太子妃我看那李大人家的孙女不错,容貌端庄,姿态优雅?”康乐问他,李茂又是他的近臣,这般联姻才合适。
“就这个十二姑娘了。”柴徵说道:“三姐姐跟居娘娘说一声就是了。孤这里就不改了。”
康乐见他坚持,心中无奈,就问他:“良娣的人选呢?太子宫里总不能只有一个太子妃吧?”
“暂且缓缓吧!”柴徵说道:“先娶太子妃,等两年再选良娣也是可以的。否则宫里不安宁。”这句不安宁,康乐想到了之前柴徵说那高贵妃做的事情,也算是意有所指了。
柴徵回到宫里,找了人去把苏熠辉叫过来,听人说她不在家,等天色快暗下来的时候,苏熠辉才进了宫里,到了他的书房里,柴徵燃了灯正在查阅案卷,看见她一身粉紫的春日衫子,衬地脸色更加的红润,显得生机勃勃。
又想起白天听人说的话,嘴巴里的话就带着点子阴阳怪气道:“怎么在温柔乡里不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