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皇宫里办了个家宴,范围比年初一的大朝贺要小了很多,也随意些,大多是故友亲朋。苏熠辉能参加是因着柴徵,柴徵自家舅父一家子远在川中,他在汴京里的人脉有限,只有苏熠辉一人可以称得上铁杆。
苏熠辉带着装扮好的念夏充做赵五,进了宫,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苏熠辉跟自己媳妇长得极像,不过两人站在一起,一个娇柔,一个俊朗,倒也不会被认错,纷纷对着赵夫人说道:“老公爷哪里觅来的女婿,好似你们亲生的。”
赵夫人但笑不语,实际上她很想无语望天,天晓得自己肚子里怎么会钻出这么个货来?
念夏被赵夫人带了去女眷那一块,苏熠辉跟柴徵的关系也不用特别地交代,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不过他们之间的到底好到什么程度,这个倒是没有个底,总之她跟在柴徵左右那是天经地义的。
苏熠辉对这个古代的高尔夫运动没什么兴趣,就是她在前世也一直认为那玩意儿是老年人用来装逼的,到了这个时代更是如此,深层次的原因是没钱加上没品位,这一点她是不会承认的。
柴徵却非要她去挥杆,苏熠辉指了指他道:“你这是自己作死,你让我写文做诗不行,但是这种事情,哪怕我不喜欢,只要我上手,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柴徵一边听她吹牛,一边手把手教她,捶丸,捶它个球球,柴徵拍了拍她的腰。
苏熠辉哈地笑了一声道:“你干什么?”大庭广众说这种话,本就被人注意,她老皮老脸,柴徵却是面皮薄,一下子红着脸,这才想起这货怕痒,依然贴着她说:“刘昔在宫里的眼线,跟我说,今日他们要作弄你夫人,要趁着你家夫人换衣服的当口,让王擎潜进去要对她不轨,你快些去告诉你家娘子,让她小心为上。不过那间房里用的媚香,我让人取了。”
“我擦,如此低级又不入流的手段,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苏熠辉被那群人智商给震惊了,居然用这种手段,太没创意了,太没技术含量了,让她该怎么接招啊!?
“别摸我腰,我特么跟你急,好好说!再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腰怎
么发力,你去问问汴京城的几位姑娘,老子的腰不要太好。”苏熠辉瞪着他这些话大声说出来引起了很多人的主意,柴徵被她一句话弄得耳朵根儿都红透了,骂了一声:“混球!”
再继续教她,却听她说道:“如果没有了媚香,放心,我家娘子铁定没事,那个王擎占不了她便宜。”
看她老神在在,柴徵替她着急道:“你不能这么说,万一要是中了招,你家娘子的清誉就毁了!应该是柴行的王妃想要弄死自己的亲弟弟。”
“那不挺好的,那王妃要坑爹了,顺便还可以坑她婆婆,咱们不是刚好要让高贵妃失宠吗?宫宴就是她主持下办的,出了事情她罪责难逃。你放心,真的不会有事,我有信心。咱们捶丸!”苏熠辉说道,她自己的大丫鬟,念夏,怎么可能连这点事情都摆不平?
苏熠辉开始尝试,尝试几下,以她的准头就不用说了,果然开始往天下无敌手的路上狂奔而去。
柴行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两人,一个在教一个在笑,心里头已经不是醋意,而是满腔的怒气。这两人短短的时日内,将他苦心经营的红楼瓦解地连渣渣都不剩,如今还拿了开封府府尹的位子,当然他心里还没盘算上六扇门,他一直认为六扇门没什么用。他晚上整宿整宿地不得安眠,乃至于整个人心神恍惚,得知了这个计策,不管好坏,只要让她难受,他就舒坦了,他心里想着,等下看她还笑不笑地出来。
柴徵看见康乐帝姬夫妇俩到了,走过去叫了一声:“三姐、三姐夫!”正是柴徵这种去掉了中间的一个“皇”字,表达上更显得亲近,所以居淑妃观察下来,倒是觉得帮着他也不算是个坏事儿。
“五皇弟、殿下!”夫妻俩跟他致意:“鸿儿,见过舅舅。”康乐帝姬身边的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叫着柴徵,柴徵摸了摸孩子的头,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羊脂白玉的玉佩,上面是一只小猴子道:“鸿儿是属猴的,前几日就准备了这个东西。”说着递给孩子。
孩子一见那猴子憨态可掬,心里高兴递给帝姬道:“母亲!”
“还不谢过舅舅?”
“谢谢舅舅!”
柴徵这才对着驸马道:“三姐夫与孤一
起去捶丸,小苏刚刚学会,先收拾收拾他,否则等她熟练了,就没机会了。”
驸马说:“有道理!康乐,你看着,我去把小苏给收拾了。”
“陆二哥!”苏熠辉过去叫道,康乐的驸马正是陆灏的哥哥,平日里苏熠辉和陆灏要好,他也就顺着自己的弟弟,叫了他一声:“小苏!”
陆家觉得自家有先见之明,能尽早地跟柴徵建立起了联系,如今加上柴徵与康乐的亲娘淑妃亲近,连带驸马也跟着与太子亲近起来,这厢大家伙儿捶丸聊天。
走了郭神仙,又来了个林神仙,老皇帝最近和这个神仙走得比柴徵和苏熠辉还近,又在开始聊如何飞升的方法了。苏熠辉眯起眼睛,转了转念头,或许鼓励他早日退位,去专心修仙,比硬拉他下来,更加符合柴徵善良仁厚的人设?
柴徵问道:“熠辉,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听官家讲神仙修道,听得有些入迷!”苏熠辉是胡说八道,官家却是最喜欢别人附和他的修仙道:“小苏将军听到哪里了?”
“丹道周天之妙,林神仙说的实在有趣。”对于上位者,尤其是这种有特殊爱好的上位者,投其所好是捷径,比如王充起来是因为陪着他蹴鞠,逛青楼。而蔡青则是写得一手好字,对于古董金石字画乃是大家。这位皇帝就是一个文化人,喜欢这些东西。而苏熠辉的话语,让他感到欣慰小一辈人里终于有一个能够懂得修仙之妙的人。
“爷!”慕春一溜儿小跑过来找到苏熠辉道:“娘子她遇见事儿了!”
苏熠辉暗道了一声,果然来了,告了声罪,立马跟着她过去。瞥过去,却看见柴行挑着嘴笑着,暗骂了一声:“傻逼!”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招数还笑得出来?
走到一间屋子门口,听见里面动静很大。一脚踹开了门,却见念夏姑娘顶着她的脸追着王充家的那个纨绔衙内在打,王衙内的脸上已经有了巴掌印。看见苏熠辉踹开了房门,那王衙内如兔子一般要蹿出屋子,苏熠辉往门框子上一靠,伸手撑住了另外一边的门框,阻止他出去问道:“想走?王擎,把事情的经过给老子说一说,我家娘子怎么就在这里,你又怎么在这里的?”
王充家的这个衙内,是京城有名的纨绔,走狗斗鸡不说,调戏良家,被他侮辱的女子没有百个,几十个总有的。这些年那些被他调戏过的民妇的丈夫,也没见谁有胆量跟他来叫板,左右不过是息事宁人,毕竟他爹是大周朝如日中天的王充王太尉,官家面前的三大红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