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就是琉璃宗的方宗主,还有金光门和尉迟神医,刚刚好像一起去了鸿鹄楼。”
“并无人邀我。”
“……那可能是无人敢打扰璃先生吧。”
璃韵听到这句话,眉头微皱,任由灯笼的影子在脸上明灭摇晃,他很瘦,很白,看起来就越发惹人同情,至少在柳辞醉眼中,是十分可怜凄楚的,好像一束落满了水滴的百合花——至于这束百合花是不是能一剑砍飞一座山,并不要紧。
璃韵冷冷地站起来,吩咐下人:“明日——”
“别啊!”柳辞醉打断他,“璃先生才刚来,怎么就要走了?这城中好玩的地方多得是。”
璃韵莫名其妙,谁说我要走了,我没打算走,至少在什么金宗主还是方宗主的没有解释清楚之前,谁都别想走,凭什么吃饭不带我?这让我璃氏的面子往哪里搁?而且我说我不吃饭了吗?我没说啊!璃氏院门大敞,我本人就端端正正坐在院中,这难道不是明晃晃的一种愿意同左邻右舍共同饮酒聚会的积极态度吗?那群人居然悄无声息就溜了,亏我还准备了好几个有趣的席间话题,真是岂有此理!
不阴阳,不行!
于是他尖酸刻薄,淡淡地说:“许是他们都要向神医讨什么秘药,不方便见人,更不方便被我知道。”
柳姑娘:“……”
实不相瞒,新的八千字已经在路上了。
眼看璃韵还有滔滔不绝之势,柳辞醉迅速往他手中塞了个灯笼:“走,一起夜游!”
“好!”身后的队伍掌声雷动。
璃韵:“我不——”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被挤出了大门,挤进了笑语声声的少年郎中。
“放肆!”
结果并没有人理他,也可能确实太吵,听不到。
街上华灯璀璨。
高塔绕云环,亭台落白鹤。
酒坛子从城东滚到城西,满街醇厚飘香。
璃韵跟在人海中,被踩了好几脚,看不上这浮夸浅薄的热闹。
但也没回去。
高处,谢刃正在喝酒,他余光往下瞥了一眼,觉得自己八成又醉了:“璃焕,那是你叔父吗?”
风缱雪也扭头往下看。
几个人仔细研究了半天,那个左手拿着灯笼,右手举着糖串的人,究竟是不是……算了,不用研究了,冰霜挂雪的表情,简直寡淡阳春得独一无二,世间谁能冒充?
璃焕懵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风缱雪笑一声,重新靠回谢刃怀中:“秦淮城,还真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