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熙也道:“爷爷,汪文赋已经落网了,我们很快就能知道原因。”
高世培倏然盯向她,目光阴森,但好一会儿,他都没说话。
他知道这事儿肯定有高彦坤一家的手笔,原以为是他们与汪文赋做了交易,可现在汪文赋落网,他们却像没事人一样,高世培也就能想明白,他们并不担心汪文赋会说出什么。
可能没有交易,只是用了些手段把汪文赋利用了,可能汪文赋都不知道自己给别人做了嫁衣。
高熙坦然地回视着,“爷爷,我们进去看看阮奶奶吧,医生说可以探视了。”
高世培默了一默,尔后转身,推门走进去。
高彦坤一家跟在他后面。
阮沛玲目光迷离,看上去没那么清醒,不过在看到高熙之后,眼神滞了滞,冲着她“嗯啊”两声,想说话,可惜语言功能障碍,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现在,虽然醒了,但想动动不了,想说说不了,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这种情况,比死亡也好不到哪里去。
高世培坐到床边,牵起她的手,“你想说什么?”这声音比起温柔的关怀,更像迫切地想知道些什么。
只不过阮沛玲除了发出一点“嗯啊”的声音,什么都说不出来。
高熙道:“爷爷,你不要急,语言功能障碍得慢慢恢复,阮奶奶现在恐怕说不出话。”
高世培转头阴狠地盯向她。
高淳皱皱眉,向前跨了一小步,半个身子将高熙挡住,隔断了高世培的目光,同时给了高熙一个眼神,让她少说两句。
他不希望高世培去针对高熙。
这时高彦威也到了,他一个人来的,池以丹并没有来,听说池以丹不在江城,回南城娘家住了。
高彦威跟阮沛玲之间并没有什么情分,他过来只是礼节上的探望,在高世培面前意思意思地问一问阮沛玲的情况,便也不再说别的。
高世培和高彦坤这一家之间的剑拔弩张,高彦威看得出来,但现在再给他八个胆也不敢掺和进去。
现在,两边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他甚至生怕战火引到他身上去,不论是高含卉还是阮沛玲这样的状况,他都吃不消。
所以,高彦威意思意思地关怀了几句之后,就站在一边作背景板。
不过他也没有做背景板做太久,很快大家都从病房里退了出来——阮沛玲刚醒,状态很差,清醒不了太久就又昏睡过去。
随后,大家就各回各家。
毕竟陪床有请专门的护理,高世培也不是一个会在医院陪伴妻子的人。
可以说他们每个人,这一次的探望不是想从阮沛玲口中听到些什么就是意思意思走个过场,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关怀。
高熙想起阮沛玲在老家的家人,听说车祸发生过后阮沛玲的父母来过江城,但没住几天,又走了,因为他们得知,如果阮沛玲活下来,账上还是会每个月给他们自动划款,如果没能救下来,阮沛玲的财产会分割,会分给他们一笔,但高家的律师团在那里,分多少不是他们闹一闹就会改变的。
总之,所有的救助也有高家在,他们并没有什么要操心的,在江城没住两天就借口家里有活不能等,回去了。
这样想想,阮沛玲真是可悲。
她的生活都被利益所驱使着,于是现在,她身边关心她死活的人也就只有一个因为利益的高世培。
高熙走过医院过道,鼻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头顶白色的灯光映得这整条过道更加苍白。
她跟着高彦坤他们一起到了地下停车场,但没跟他们一起回去,借口约了朋友,有事儿要出去。
高彦坤大概清楚她要干嘛,点了点头。
高淳招了招手,让周秘书跟着一起去。